“彆客氣，你的手機能用嗎？”

“改卷子去了。說是五點返來換煤氣。”

我把一百塊錢裝在兜裡，告彆了小冬，單獨一人向昆明進發。

“挺貴的，我未幾說了。”

“小秋返來啦？”

“等等，”他說，“我在行李箱內的一個口袋裡給你放了一張銀行卡，暗碼是0907。我曉得你不肯要我的錢，但這錢不是很多，隻是以防萬一。”

——文昌雞、椰香魚片、乾果雞丁、鹵水雞、椰子飯、揚州炒飯。

“聽我說，我爸脾氣不好……”

他掩上門，悄悄地分開了。

“甚麼？現在？現在不是大年三十嗎？”他焦急了，“你和你爸鬨翻了？”

大年三十那天早上，我們還是不發言。弟弟受不了，對我說，“姐，你還是主動和爸道個歉吧。爸爸氣得肝疼，每天到衛生所注射呢。”

“我在昆明。”他又說了一遍，“我焦急，想離你近一點兒，真出了甚麼事也好幫你想體例。但等了這麼久也冇你的電話。”

我的箱子，他費好大的力量砸開，細細搜刮蛛絲馬跡。他找到了那張銀行卡，用剪刀剪碎，扔到火裡燒了。整整半個月，他反麵我說話，我也不睬他。

“還好。你呢？好不好？”

我一聽這話兒就不乾了，提了他一腳：“你也老邁不小了吧，爸有病，你還讓他換煤氣？”

他撥阿誰號碼，信號不好，打不通。他順手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撥號，不一會兒，我聞聲他問道：“叨教，XXXXXXXXX，是不是你的號碼？”

“跟我走。”他的手像鐵鉗普通地抓著我，幾近是拖著我，將我拖往街的東頭。

“爸，我買了好多菜，今晚我做好吃的給你們！”我上去擁抱他，感受他的身材很生硬。

“是啊。”

“你坐飛機返來的？”他的口氣酷寒。

弟弟說，爸是瞥見我箱子上麵綁著的一個行李托運牌產生的思疑。繼而搜尋我的隨身小包，找到了機票。

“爸爸呢？”我問。

“蜜斯第一次坐飛機吧？”他想找我搭訕。

“為甚麼你的箱子上，有個紅色的‘十’字？為甚麼不是紅色的‘十’字？”我指著一個商標問。

——廣東雲吞麪、番薯粉。

“唉，總算長大了，還曉得疼你姐。”我很欣喜，衝他的背影誇了一句。

這就是小城的好處，我住的那條街，統統的叔叔阿姨都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