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重撫著小馬頸後鬃毛，臉上帶著寵溺的淺笑。

可巧小馬正在學著吃草料，允央便自奉告奮勇地拿了一盤餵給幼馬的細草嫩芽，試著讓小馬吃一些。

“不會的。他們的口氣非常天然，並且他們如何會曉得我在聽，再說……誰能事前預感到我會為他們求犒賞……對不對？”允央固然死力在否定，不過聲音倒是越來越小。

“但願他是個有出息的孩子，將來有所建立，以告慰他父親的在天之靈。”

允央一臉當真的神采，坦開闊蕩如同一池清可見底的春水：“是的，皇上。若宮人的群情是真，此人很能夠是隱於市的大才。”

明天一早，劉福全看到窗外碧空如洗，便適時地對伏案批摺子的趙元說，群馬廄裡新添了一隻出世十幾天的小馬，長得非常敬愛。

趙元翻開冊子看了一會，合起來，轉過甚對允央說：“那日確有一個臨時調班的百戶叫李潭，已有四十五歲，隨朕出世入死多年了，曆經大小百餘戰。朕卻還不認得他，確切是失策了。”

趙元眉間一蹙，唇角卻蕩起了笑意。他把允央攬過來講：“這三小我的事已了。你倒好好想想，另有要酬謝的人嗎？”

他用手撥了撥小馬駒額上佩帶的紅絨花小金鈴，收回清脆的“呤呤”聲。

“另有那位與他調班的王代，已在當夜戰死。”

“彆的兩小我，請皇上恕罪，目前我還不曉得他們的名字……”

“哦。”趙元唇邊掠過一絲笑意，如同天涯流雲普通清淺，半晌即逝，了無陳跡。

趙元一貫將馬當寵物來養，聽了這話立即就來了興趣，召允央過來一起到騏驥苑裡的白氈蒙古包裡旁觀。

趙元目光通俗地看著她：“要選人犒賞還這般難堪嗎？如果請賞的人多，朕都準了。你歸去寫個票據，讓人送到劉福全那兒就行了。”

“倒是你，”趙元用鼻尖碰了碰允央疏鬆的雲鬢，“明天就回漢陽宮了……封妃之前按大齊皇室常例是要犒賞幾個你的孃家人……你倒想想常日裡有甚麼親厚的人，送他們小我情。”

允央被他撥出的熱氣烘得頸間發癢，工緻地躲到一邊，歪著頭嫣然一笑，眼波流轉間像是想起了甚麼，悄悄歎了口氣。

允央跪坐在趙元中間，手裡捧著一支放了草料的銀盤。她用指尖拈起一縷細草送到小馬駒嘴邊，輕聲說：“快吃吧，是很嫩的新芽。”

“對於李潭，朕不但要重賞還要給他換一個安逸的官職，以便逸養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