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想起趙元曾說過，他二十多歲時在北疆連夜追擊契丹大單於時遭到伏擊，當時他帶去了五千人，快天亮時隻要不到一百人跟從趙元從重圍中浴上血殺出。這道疤痕就是當時留下的。

飲綠正候在外殿門口，見到允央出來，一臉焦心腸迎了過來。她扶住允央的胳膊，抬高了聲音說：“扁擔阿誰不知死活的，大半夜搖起鈴來。上回就說過他，覺得他聽出來了，誰知他徹夜跟中了邪似地又搖了起來。還驚了聖駕，也不知他有幾層皮能夠讓剝的？”

允央低頭幫他係衣帶時輕聲說：“皇上，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歇著吧。”

隻見趙元麵沉似水，雙手負在身後，矗立的身姿如同一株魁偉的紅杉聳峙在夜色當中。而扁擔則嚇得麵無人色，跪在趙元的腳下，哆顫抖嗦地說：“……這類小羅刹，不，這類黃鼠狼，在宮門中間的牆角下挖了個洞。小奴在巡夜時看到……一隻如許的黃鼠狼一閃進了這個洞，想來這個東西是想挖洞鑽進宮牆裡去。”

允央曉得他的脾氣，以是也冇對峙，就隨他去了。

就在此時，窗外從宮門口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銅鈴聲：“叮零零……”

允央長歎一口氣，眼波流轉，竊竊地笑了起來。她漸漸爬到趙元身邊，先用額頭悄悄地蹭了蹭趙元的脖頸，然後輕舔了一下趙元的唇角，舌尖上傳來他剛纔飲過石凍春的淡淡酒香。

“小奴提燈照了照，發明這個洞很深，底子不知這個東西藏在那裡。因而就想用故鄉的土體例――搖銅鈴把這個東西嚇走。本覺得是在宮門內裡搖鈴，離得遠，不會有太大影響，冇想到還是驚了聖駕……”

她從趙元頸後悄悄地拽出一縷黑髮，繞在手指上玩了一會，又把它放在嘴唇與鼻子間，聞著發上淡淡地鬆木香味……但是這個行動讓允央的鼻子很癢，她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大噴嚏。

趙元此時驀地轉頭說：“你彆動，朕出去檢察一下……”但是他話還冇說完，就被允央一臉迷含混糊的神情給逗笑了。他把允央的頭攬了過來，在她額上深深吻了一下，然後起家走出了疏螢照晚。

過了一會，允央端著一個菱花式紅漆盤走了出去，把盤中的甜白釉暗花八吉利紋盞放在趙元中間。半晌後，峽州碧澗明月茶清甘暗香的味道就在全部暖閣中滿盈開來。

允央一聽神采也凝重了起來，她掃了飲綠一眼，表示她不要再說下去了，然後平靜了一下精力，悄悄提起起肉粉色折枝玉蘭斑紋潞綢裙邁步走到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