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酬酢了幾句,劉福全說皇上那邊另有事,就急著告彆了。
待人們都分開後,允央端坐在暖炕邊上,看著剛送來的煙篁洲,俄然有些不安起來。
石頭站在一個檀木繡墩上,正在往牆上掛著一對百寶嵌花草漆掛屏,掛屏上所嵌花草一為白梅,一為紅梅。白玉做白梅,紅碧璽作紅梅。
允央一聽是劉福全的聲音,內心一驚:“他已多日不來,明天元日,卻俄然到訪,但是皇上有事傳召?如果這時被召走,一會榮妃來了該如何辦?”
劉福全低頭一笑:“娘娘和宮人如此敦睦,親如一家,真是漢陽宮中少見。不消飲綠女人說,老奴也愛來這裡,誰不肯去暖洋洋,熱乎乎的處所呢?”
劉福全道:“皇上惦記娘娘,倒是不愛明說,隻請娘娘在這些細節上多多體味纔好。”
允央低頭歎道:“這類盆景還是第一回見,倒像要把園子裡的小水池搬進屋裡來一樣。”
“哈哈,哈哈……”劉福全還冇見到人,就劈麵得了幾句吉利話,非常受用,不由得喜上眉梢:“飲綠女人,真會說話,要不說你是漢陽宮裡數得上的機警宮人。可惜呀,老奴虛長幾十歲,明天也冇備個福包過來。不過就算備了,也怕女人看不上眼。”
這兩隻鳥正在玩水,把翅膀展開,不斷鞭撻著鳥架子上裝著水的葫蘆形小金桶。飲綠一進門,恰好被這兩隻鳥撲了一臉水霧。
飲綠一邊拿帕子擋著臉,一邊要求著:“娘娘,本年迎新的這兩隻鳥也太鬨了些,一會來了客人會把人家嚇著的。”
劉福全這時命人將一個巨大的水晶花盆抬了出去,放在殿角,隻見這個花盆有兩部分。一部分盛著黑土,上麵種著一把翠綠如煙的竹子與幾枝豔若瑪瑙的紅蓼,另一部分則是一個形狀不法則的魚缸,內裡遊弋著十幾條杏黃色的小魚。
“飲綠姐姐,看我掛得可整齊啊?”
固然不肯承認,但是允央心底卻模糊感遭到這個盆景從裡到外都透著身不由己的寥寂之意,稀少的竹子,寂然的紅蓼,另有茫然無措的遊魚,乃至另有這漸行漸遠春日……
這時,外殿有個衰老的聲音傳來:“斂貴妃娘娘這裡就是與眾分歧,連鸚鵡學舌都要念些詩文,老奴如許的,如果今後冇有備下幾篇好文章都不敢再登淇奧宮的門了。”
飲綠見到劉福全先行了個揖禮道:“劉公公如果至心顧恤長輩,就多來幾趟淇奧宮,說些長信宮裡好玩的事,免得我們娘娘等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