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喜嚇了一跳,手一鬆,玉梳落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遠處洛水河上波光粼粼,岸邊柳樹垂條柔苒,帶霧鎖煙。兩三隻漁家扁舟,上麵空無一人,斜橫在淺沙洲。
綿喜一聽就急了:“郡主你聽我說,明天是齊國的打穀節,按例明天闤闠上要有巫婆停止驅妖的活動。驅妖步隊沿途還要撒飴糖和銅錢呢,可熱烈啦……”
此時街道兩旁已經圍了很多人,其間有一多數還是戴著麵具的。
聽了這個動靜,益國候本就不佳的情感更是壞到了頂點。
他的聲音還式微,就聽路邊傳來一個女子撕心裂肺的叫聲:“讓我疇昔,我的孩子還在路上!”
綿喜在旁瞥見,語氣輕巧地說:“郡主這幾日都冇高興過了,明天賦算是露了個笑容。”
此時,三樓上。
允央站在人群中,看著如許風趣的場麵,感覺非常別緻。內心想:“齊百姓風渾厚,尤擅歌舞,與益國倒是大不一樣。本日能見到驅妖步隊,也算不虛此行了。”
闤闠建在洛水邊的空位之上,範圍頗大,中間的骨乾道就有兩裡多長。骨乾道中間是各色的市賈商販。
孺子前麵跟著穿戴五色布袍的百姓,他們是朝拜步隊的中堅力量,不但要吹拉彈唱,還要載歌載舞,湊熱烈起鬨,忙得不亦樂乎。
“鐺啷”一聲重響從二樓傳來,像是甚麼銀製的盆盂被打翻了。緊接著,美姬們的調笑聲又飄了上來。
看著綿喜焦急的模樣,允央終是忍不住,用袖口掩著唇笑出聲來:“好啦,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既然如許熱烈,我們現在就去罷。”
平時綿喜還算持重,可一見著這些珠翠金飾,她就像是塊嚼軟的飴糖一樣,一粘上就不走了。
允央端坐在花鳥巧雲紋金銀平脫漆背銅鏡前,綿喜正用白脂玉扁梳為她梳著盤桓髻。
“不管彆的了,必然要先救下孩子!”想到這裡允央便伸開雙臂,向路中間孩子衝去,想把他救過來……
允央看著麵前長天雁影,秋意富強,不由得唇角微翹,莞爾一笑。
綿喜感激地點點頭,從妝匣中取出了一把茄楠香木梳,剛拿在手裡……
綿喜曉得郡主的心機,也為她的將來頗感擔憂:“郡主本是溫婉好強的性子,北望卻如此不成材。如果成了親,不說彆的,就是每天看他如許荒唐,郡主氣也要氣死的。”
出了驛館的大門,看著滿目標秋景,允央微蹙的眉頭終究伸展開了。
他站在屋裡咬牙切齒地說:“這是給我神采瞧呢?即使益國狹小,也建立了有兩千多年了,齊國建國才幾天?日子說改就改,隻當我們低人一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