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這一通,允央纔來得及坐下來歇口氣。隨紈捧了個錦盒出去,內裡放的是給允央新做的一碗豆腐八仙羹。
“這是老奴的分內之事,那裡會辛苦?”張可久說,“老奴還要感激娘娘冇有嫌棄老奴懶惰,不能經常為娘娘添些新器具。”
夏季晌午的陽光,敞亮但不灼目,溫和地給淺蘋洲裡灑滿了金光。逐光池中波光洌灩,飲綠立在光影中,額頭上汗水涔涔,彷彿嫩藕紮成的女人,受不了池底的清寒,剛從水中漫出來的普通。
因而,她對隨紈說:“把張公公請到這裡來。”
飲綠邊應著邊說:“冇看出來,這但是個嬌貴的,吃得比人還要好。娘娘這般在乎,要不要奴婢去溢芳齋傳個話,讓她們每日也備上三次不重樣兒的禦膳來供著這梅花。”
最後,千挑百選終究在淺蘋洲空曠的處所找到了一塊不軟不硬的地盤,種下了寶塔梅。飲綠束起蕊黃色的衣袖,提著水紅色的素羅裙一鍬一鍬地挖著坑。
允央淡淡一笑:“張公公快請起。如此酷寒氣候,張公公還要來淇奧宮盤點器具,實在是辛苦了。”
“張公公少不了要常常秉燭計帳,本宮這裡有一些新進的紫筍茶,最是提神明目,生津潤肺。”允央說完叫隨紈到跟前,對她私語了幾句。
現已入寒冬,淺蘋洲中百花殘落,放眼望去,隻要一片青石疏木,空翠無邊。一條花徑逶迤伴著逐光池,淡黃色的苔蘚班駁地冒出淺淺一層。
她雖是宮女,可平時也不做這些粗活,這一通下來,額頭上已冒了汗。她本就長得白晰豐腴,現在雙頰緋紅,如濃雲般素淨。
允央看著她繁忙的身影,內心有種難言的感到。飲綠一貫是做的多,說的少,心細如髮卻少有小性子,刻薄隨和,在淇奧宮中確是允央不能貧乏的依托。
“娘娘,如何不歇著了?”飲綠有些奇特地問。
見張可久收下了茶葉,允央接著說:“張公公統領內府局天然見過好茶無數,這隻是本宮的一點情意,還望公公不要笑我年青不知深淺。”
允央冇答覆她,眼睛卻在四下裡尋覓:“本宮從曾蘭宮帶返來的梅花呢?你們可看到放那裡了嗎?”
飲綠出去今後,允央還是放心不下,就坐在美人榻上靠近紗窗看著內裡的動靜。
“老奴入宮四十年,彆無所長,唯有忠心兩字日月可鑒。斂妃娘娘不嫌棄老奴年老昏庸,老奴必將湧泉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