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欽承緩緩點頭，一刹時彷彿衰老很多，“現在已經不記得了。”

雲陌帝君俄然低聲笑了起來，眼中實足的溫和，彷彿逢迎著最後一抹光彩。

比起世家最後一次的叛變，更加難以被諒解。

而他的先祖們卻窺視著神族嫡派冗長的生命，一次又一次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兒臣略有所聞。”莫紹蘭不想說，他們是死於皇族和世家之手，而他身為高貴的太子，也隻是世人供奉的凶手的骨肉。皇族欺世盜名，世家另有圖謀，千百年來殛斃不竭赤色不休。

而這件事，一旦說出來，不但是雲陌，全部天下都會再難安生，是以他甘願揹負弑兄之罪，也要將此事壓下。太皇太後一雙鳳目精光畢露嚴肅不近情麵，莫紹蘭昂首看去，總感覺太皇太後那雙鳳目像極了冇有失勢之前的玉王，那是如何的一雙眼睛？

四國皇族分食屍身。

冇有親緣啊。莫紹蘭仰開端，看著天涯的昏黃色垂垂被夜幕代替，終究明白這句話。

莫欽承說了很多，隻感覺越來越怠倦，這些事他想傾訴的工具本不是這個皇兒。

太皇太後皺眉，半響開口道，“聖上忘了當年承諾過先皇的話嗎？”

“錯過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莫紹蘭細心機考一番，終究給出答覆。

“你大抵也傳聞過，五十年前妖女月瀾煽被國師追殺前曾將靳雪咒傳播於四國皇族的傳言吧。實在那些傳言都是哄人的。皇族的力量得自於百年前對神族嫡女做出慘絕人寰的踐踏，以是這類異化的咒術被上天謾罵，謾罵每一個身懷咒術的皇嗣愛上不該愛的死敵。然後身故比武，一次又一次用本身的血，去洗刷當年的罪孽。”背後冰冷的木頭，那裡比得過他第一次得知本相時砭骨的疼痛。現在是時候奉告他的皇兒本相了，再愛，也不成能在一起的本相。

“父皇但願兒臣如何應對？”收在袖中的手已經生硬，莫紹蘭俊顏緊繃。

莫紹蘭順著紅光看去，隻見冰麵未幾時便碎裂，很多錦鯉浮出就寢大口大口換氣。

他們一步一步毀掉她時，又何嘗不是毀了他？莫氏皇子已經有兩人成為這場罪孽的陪葬，而他不想挽救他們，他們也不配讓他挽救！這座恢弘的宮殿早在染上東海神族的血時，就已經出錯了！強大的力量，能夠有多強大？強大到讓人放棄人身誌願成妖的境地！

莫紹蘭跪在長廊上已有兩個時候，從天光大亮的午後一向跪到天氣漸晚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