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星命相貴胄，是雲陌朱紫。本不該與你我有相見之緣，強請而來有失禮數，自是福中帶禍。”老衲沉聲開口，恰是靈隱寺方丈天心。

“眾生所喜所悲無外乎得失榮辱，明滅自去，施主何必掛懷？”雲陌皇族動亂，除五皇子天生癡傻不涉此中，再難有一人不被連累，雖是自甘出錯，卻也並非與她無關。

一聲輕笑響起，淩紫沁驀地起家，時至本日竟然另有人對她說善？何其好笑！

“大師可知，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家父雖身材安康為國交戰，但畢竟也已人之暮年，家兄多年深宮積勞成疾，紫沁理應繞膝窗前，令父兄儘享嫡親之樂。大師卻勸紫沁做離家背德之人，如此有違佛法勸人向善的初誌。”淩紫沁也不推讓，卻也不坐蒲團，而是坐在地上。

“慧明返來了嗎？”老衲也不搭話，師弟於佛理上的精通固然遠遠高於他，但是仁心慈悲卻完善很多。上一任方丈也是是以纔不肯立師弟為繼任，而是選了悟性略差一等的他。

一名老衲背對大佛坐在蒲團上，長眉似雪雙眼如炬，雙手結印麵含慈悲，口中喃喃誦經。

“塵凡迷戀，不過十丈周遭，喜樂悲歡觀人及己，無有分歧。”天心開口，淩紫沁不語。

靈隱寺，蓮台殿內。

星眸通俗，麵沉似水。老衲人這一手虛空點燈，點的天然是虛無之燈，若真是燈枯油儘，那是不管如何也點不起來的，除非引火自燃。他能點燈，她卻也不必再滅，明滅有何辨彆？

黃衣和尚藏身佛像後身，一顆心提起再未落下，蓮台殿並非正殿，十七年前曾經開啟過一次，以後就被當年的方丈也是兩人的師父落鎖封印，本日重啟，等來的卻非當年之人。

“芸芸眾生如同這蓮台殿的明燈，看似長明不滅，實在早已內裡空蕩，就算我不收，莫非他們就不滅不死嗎？大師既是削髮人就應當明白，眾生如螻蟻，螻蟻之命儘在朝夕，無有彆離。”從老衲眼底，她看到了一抹熟諳，那是一種看向極其熟諳之人纔會有的靠近和欣然，當即便猜到了他看的是何人。而她此時，最討厭的就是這類熟稔。

話音一落，殿中燈火皆儘金光，慈悲安寧，淩紫沁立品於大殿門前，雙手合十未稱佛號。

芸蜜斯佛心在外，殺機壓抑於心萬物無傷，隻是為塵凡所累，情腸難釋。厥後不久就傳來芸蜜斯英年早逝的凶信，再無徹夜對談佛理之期，讓他引為憾事。

淩紫沁微眯星眸，忽而八十盞長明燈無風自滅，全部殿內就隻剩下方丈背後的那盞燭火兀自跳動兩下，又緩緩亮起。那一盞不滅之燈又與其他明燈分歧，青蓮石座底部模糊泛著金光，燈芯一抹赤紅，似動非動。淩紫沁感覺燈座上刻著一行極小的字，每個字都鬆散並靠，燭火跳動下也看不清楚。隻倒是那一行小字似是名字，並且模糊透著一陣熟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