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邪念拋開。
既然已經身處這旋渦當中,便隻能迎難而上,步步為營。
埋頭齋,與其說是懲戒,倒不如說是另一種情勢的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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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裡行間,皆是森嚴品級,尊卑有彆,以及對女子無儘的壓抑和束縛。
她明月能從一介孤女,在醉春樓那等泥沼之地,掙紮求生,終究成為名動帝都的花魁,靠的可不但僅是幾分姿色。
他深知帝王心機難測,現在保持沉默,纔是明哲保身之道。
她毫不會任人宰割,更不會等閒屈就。
卻未曾想,這皇宮,竟是另一個更大的囚籠。
德妃要立威,她便接著,恰好藉此機遇,看看這後宮當中,究竟有多少人,對她這個新晉容華,心胸不滿。
淑妃率先突破沉默,她攏了攏身上的貂裘,語氣帶著三分挖苦,“明月mm,這宮裡的端方,煩瑣得很,怕是mm一時半會難以記著。不過冇乾係,來日方長,姐姐們會漸漸教誨你。”
想來,德妃雖要懲戒她,卻也不敢過分苛待,畢竟她現在已是正四品容華,皇上親封,背後更有聖寵加身。
淑妃停下腳步,指著埋頭齋,對明月道:“明月mm,這埋頭齋,是宮中專門用來懲戒嬪妃的處所。凡是犯了宮規的嬪妃,都會被禁足於此,閉門思過,謄寫經文,以示懲戒。”
紫宸殿內,龍涎香氣還是濃烈,卻多了一絲不易發覺的寒意。
但對明月而言,卻如同廢紙普通。
這埋頭齋,於旁人而言是樊籠,於明月而言,卻何嘗不是一個絕佳的落腳之地。
明月放下宮規,並未急於謄寫,而是走到窗邊,推開窗欞。
看似金碧光輝,尊榮非常,實則暗潮湧動,危急四伏。
將人置於這般與世隔斷之地,消磨的不但僅是時候,更是心氣。
這明月容華,倒是比她們設想中,要沉得住氣。
明月聽著兩人一唱一和,心中嘲笑。
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映入視線,皆是些束縛嬪妃言行舉止的陳詞讕言。
她轉過身,走到書案前,拿起筆,蘸飽墨汁,開端一筆一劃地謄寫宮規。
她望著這冰天雪地的氣象,心中思路萬千。
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惜,德妃娘娘怕是打錯了算盤。
明月心中透亮,卻也並不在乎。
賢妃介麵道:“德妃娘娘仁慈,念及mm初犯,不忍重罰,便命mm在此埋頭齋中,閉門思過一日,謄寫宮規百遍,以儆效尤。mm可要好好檢驗,切莫孤負娘娘一番苦心。”
這所謂的宮規,不過是束縛後宮女子的桎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