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爺籌算如何應對？”半晌以後，陳先生抬開端，看向蕭景瑜，沉聲問道。

世人商討已定，便各自散去，開端為挽留陸敬安而馳驅。

張侍郎沉吟半晌，目光掃視廳內世人，緩緩說道，“老夫覺得，此事需分兩步走。其一，我等需聯名上書，懇請皇上三思，收回成命。但上書之言辭，需委宛得體，切不成倔強指責，以免觸怒龍顏。”

陳先生聞言，神采微變，眉頭緊緊皺起，語氣凝重道，“如此一來，局勢恐將不妙。首輔大人一旦告老，文官一脈必將大亂，朝堂均衡也將被突破。這對王爺而言，絕非功德。”

首輔陸敬安即將告老回籍的動靜，如同夏季裡的一陣暖流，敏捷伸展至帝都的每一個角落，特彆是那些文官堆積的府邸，更是如同沸水般喧嘩起來。

這位官員乃是翰林院編修李大人，夙來以謹小慎微，明哲保身著稱。他雖也對陸敬安告老一事感到憂愁，但卻不敢如王大人般直言不諱，隻求明哲保身，靜待局勢生長。

李大人被王大人一番話說得神采有些丟臉，卻也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辯駁。

“王大人慎言！”坐鄙人首的一名麵龐清臒，留著山羊髯毛的官員趕緊低聲勸道，“聖意難測，豈容我等妄議？何況，皇上聖明，想必此中自有深意，我等還是靜觀其變成妙。”

他深知蕭景瑜所言非虛，帝王心術，向來深不成測，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能夠萬劫不複。

張侍郎端坐於太師椅上，麵色陰沉，斑白的眉毛緊緊皺起，手中不斷地撚動著一串檀木佛珠，收回纖細的摩擦聲響。

“王爺早有預感？”陳先生聞言，頓時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迷惑之色。

“首輔大人一旦退去，朝堂之上，文官一脈必將群龍無首，任人宰割！到時，不但我等如此，天下文人的將來也將暗淡無光！莫非李大人以為，這等大事，還能靜觀其變嗎？”

蕭景瑜微微點頭，手指悄悄敲擊著桌麵，收回有節拍的聲響，沉吟道，“本王已曉得。本日入宮麵見皇兄，也恰是為了此事。”

蕭景瑜微微一笑，神采卻還是安靜，“先生不必擔憂。此事雖有些出乎料想，但也在本王的預感當中。”

說話之人乃是戶部郎中王大人，向來以脾氣樸重，敢言切諫而聞名。

書房內，除了蕭景瑜以外，還站著一名身穿謀士服飾的中年男人，恰是楚王府的幕僚陳先生。

張府，帝都內一座非常高雅的宅院，仆人張大人乃是禮部侍郎，亦是文官當中頗具名譽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