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扶住他，他身子一傾倒在了我懷裡，好似是累極了，纖長細瘦的雙手抱住我，將頭埋在我肩上低聲道：“你返來了。”

他朝我看來，雙眉越擰越深，清淺的眼眸裡暴露深深的憂愁與憂愁，我正要開口，他放開扶著門框的手朝我走來。

我愣了愣，聽著他話語中濃厚的鼻音不由有些心疼。

她走到我身邊，有些手無足措，她滿手菸灰，相碰我又不敢碰我，隻是口中唸叨道：“洛女官你冇事吧？”

他倚在我肩上這般溫馨纏綿的模樣，讓我不由心生垂憐，我朝他低聲道：“德妃娘娘如何？”

明天以後太後固然應當有差人去照看德妃，可我心底裡也老是有點擔憂，聽得皇貴妃這般說，當即應允了下來。

延年殿的宮門還是那般陳舊的模樣，捲了皮有些發暗的漆皮蕭瑟非常，宮門口並無人把手，我推開宮門走了出來，看到碧珠正在院子裡煎藥，拿著葵扇閃著小火爐，火星四溢。

麗妃冷著臉，眼中模糊閃動著寒意，嘲笑一聲，“宮中孩子產前短命很多，喬嬪這一胎這般金貴可當真要好好護著纔是。”

輕聲安撫了十六，我又道：“皇貴妃讓我來看看德妃娘娘，這裡我來看著，有甚麼藥要用我會直接命人去太病院拿，你先歸去歇著。”

我曉得她說的是明天我去大牢一事，朝她搖點頭，“無事。”

皇貴妃收回眼神，看了前頭一眼，又與我說道：“我傳聞德妃身子不好，太後彷彿也有些顧慮，從這邊疇昔便是延年殿了，清心你去看看德妃。”

我們一乾人寂靜著，假裝冇聞聲這話。

他搖點頭，“我等母妃醒來。”

我看他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樣，德妃當真俄然病的這麼眼中不成，見他歪傾斜斜的好似要跌倒普通，我趕緊朝他迎去。

我走到延年殿時，薄金的陽光穿破雲層一縷縷投在延年殿深紅宮牆的琉璃瓦上，光芒從還未消儘露水的瓦片上劃過，閃動出一片流光溢彩。

我站在巷口恭送皇貴妃跟麗妃的轎攆走遠了才朝延年殿走去，明天德妃俄然病發也實在蹊蹺，桑榆的反應總讓我感覺有些不對勁，現在十六皇子終究有些轉機，德妃莫出甚麼事情纔好。

我們說話間，十六從正殿走了出來，“清心……”

他搖了點頭，“母妃很不好，明天夜裡一向嘔吐不止。”他抬開端，清澈的眼中暴露小鹿般受傷的神采，“清心，我該如何是好。”

閣房裡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固然清理了肮臟，可門窗閉著，內裡還餘留著一股嘔吐後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