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一顫，垂著的頭部不自發抬起來，雙眉攏緊，開口道：“奴婢……”

“兒子曉得。”

我應了一聲，站著搓了搓手臂，雖說明天氣候很好，可都城現在的時節也還是正月裡，乾冷的氛圍仍舊割人。

好半晌後，芳蘭姑姑又低聲提示了太後，“太後，洛女官來了。”

太後有些昏黃的眼中彷彿閃過一縷精芒，衰老的聲音鋒利起來，“那你那日去長明殿做甚麼？”

而我如有一絲絲背叛之心，恐怕當即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既然現在太後在這裡鞠問我，申明事情並冇有壞透，另有轉圜的餘地。

我天然明白太後話裡的意義，去長明殿是受太後教唆，我為甚麼要去，去做了甚麼，太後是再清楚不過。可若我被人發明，絕對不能供出太後，這是我與太後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回到壽康宮時，門外站著的宮女是嬌蘭，她見了我，趕緊迎上來。

我屈身施禮，拜見了太後與皇上，她們兩人並不讓我起家，連看也未看我一眼，我低垂著頭半屈膝跪著。

恭聲送送走了皇上，好半晌後，太後才淡淡道：“你來了。”

“路滑，讓服侍皇上的主子們都謹慎著”

我話音剛落，太後俄然沉聲道：“你可知罪？”

我正躊躇要不要出來時，芳蘭姑姑從裡頭走了出來，見了我，還不容我說話，便俄然拉住我走到一旁。

“女人，你返來就好。”

我暗自思忖間，發覺床榻上的太後微微動了動，我也不敢多看，趕緊收回眼神。

我垂著頭冇聽到太後有何聲響，倒是皇上開了口，“清心來了，瞧，母後隻顧著與兒子說話。”

太後頓著冇有說話，皇上站起家，“兒子前朝另有事，便先回了。”

閣房中氛圍凝重，隻要燒的通紅的炭火偶爾收回的嗶啵聲，我緊咬著唇，正在我不知作何解釋之間，太後低聲道：“有冇有在你一念之間。”

“你如何才返來，太後等著問你話。”

太後襬了擺手，渾濁的雙眼定定的看著我，“你也不消與哀家解釋，哀家聽了也無用。”

太後固然老老垂矣，可幾十年在宮中磨礪出的鋒利從未消逝，這一瞬她身上的氣勢讓我不由閃躲起來。

她們兩人拭著眼淚期盼的看著我，我回身拜彆，走出幾步，心中好似總存著一團暗影，轉頭看著身後的兩人，陽光光輝的有些昏黃，我微眯了眯眼，碧珠拉著桑榆，喜極而泣相擁。

碧珠神采隨即一喜，桑榆好似有些恍忽的感受，見我朝她看去，她趕緊暴露了笑容，“有勞洛女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