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指了身後那人道:“就跟他說,先記下來先。”
莊子裡管得嚴,如何種的,種的甚麼是不準往外流露的,但是耕戶們總有親戚朋友,眼看著這莊子裡耕戶家道越來越好,一點都不為稅焦急。
被秦齊這麼似笑非笑的一看,也顧不得顧欣悅還在了,魏樂忙道:“這秋稅新規也是前幾天剛下的,我們這裡莊子大,又有衛大人給的免稅文書,以是那衙門並冇有直接給我們發,而是先發了那些商戶農家的。”
“那,那些農夫呢?就是自個有田的,能留下吃的嘛?”顧欣悅微蹙了眉頭問道。
外頭的人跟著那耕戶散去,魏樂轉頭看了一眼,對摟著顧欣悅腰依在了大門邊上的秦齊見禮道:“將軍。”
魏樂想了想,接道:“這遵還是例,那些地步佃給人種後,統統的田稅亦是放在租子內裡的,現在加的這秋稅亦被那些人給放進了田租裡,要耕戶們補足,不過,因為加的實在太多,便是本年風調雨順,收成不錯,估計交了租子後,那些耕戶們也不剩下多少,何況,這還不是一次,聽聞今後都是如此。”
有功名的有免稅份額,固然加稅有影響,但是比起那些冇有免稅的大戶來講,影響要少很多。
這京東路大莊子比比皆是,都是都城勳貴權臣或者是本地大戶統統。
“魏爺,魏爺。”一個莊子裡的耕戶急倉促的從田頭跑了過來,大聲叫道:“聽我說,聽我說!”
“不是,大爺,不是。”當頭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道:“我們真不是來肇事的,隻不過想求口飯吃。”
中年男人陪著笑道:“我們也想等的,但是實在等不下去了。”
何況這些人也算是耕戶的親戚,並冇有甚麼歹意。
顧欣悅哦了一聲,也不再說,跑向了袁子蘇和青蓮子。
“是啊,上頭說本年的秋稅要提早交,說如果還想租田種,就得預先交了租子,這我們實在是……”中間有人小聲道。
魏樂眸子一轉,便和那門縫裡的秦齊對了一眼,放軟了一些口氣道:“這話怎生說的?”
“會出事的。”顧欣悅昂首看向秦齊道。
秦齊拉了顧欣悅一把,兩人站在了大門前麵,從門縫裡往外瞧。
“恰好,此次收糧運糧都要人,放點田出去也冇題目,不過記得,我們跟那些事冇乾係。”秦齊拍了拍他的肩頭,轉頭便往屋子裡走去。
“這京東路民風彪悍,現在官府不道,如此加稅,隻怕不說淺顯老百姓,連殷實人家都過不下去。”秦齊將他頭一扭,抬高了聲音道:“我們呢,都是有知己的,可我們能幫的有限,就算把弟兄們手上的田都佃出去,也處理不了甚麼,唯有替他們指導一二,這裡,離太行山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