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愣在原地。林悅身後，三輛印著“星火配送”字樣的麪包車整齊停靠，車身上的智慧線路打算圖還在閃動。女人翻開隨身的皮質檔案夾，內裡除了分店報表，另有一張存摺——數字“”在陽光下刺目而滾燙。“您看，”林悅聲音發顫，“這些錢充足我讀完北大光彩辦理學院，還能幫助故鄉的弟弟mm上學。”

1997年6月30日上午九點，北京西站的人流如潮流般湧出。沈知意拖著塞滿冊本的行李箱，在出站口的電子屏前立足——螢幕上跳動的時候數字，與她手腕上的機器表分秒不差。隆冬的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落，在她藍白相間的校服上投放工駁光影，肩頭“星鬥肉餅”的刺繡徽章跟著法度微微閒逛。

“走，去分店看看！”林悅不由分辯地奪過行李箱，塞進麪包車後備廂。車廂裡滿盈著淡淡的鹵肉香，儀錶盤旁掛著的苗繡香囊，是宿華從湘西寄來的謝禮。當車輛駛入王府井步行街，沈知意隔著車窗瞥見熟諳的金色招牌——星鬥肉餅北京旗艦店的玻璃幕牆映著藍天白雲，門口排著的長隊蜿蜒至街角。

“沈總！這邊！”鋒利的呼喊穿透喧鬨。二十米外，紮著高馬尾的林悅冒死揮動手臂，紅色襯衫口袋暴露半截BB機。三年前，這個從職高停學的女人在星鬥肉餅當收銀員，現在已是都城三家分店的總店長。她衝過來時帶起一陣風，髮絲間還沾著肉餅的麥香：“可算把您盼來了！要不是您教我做財務打算，我哪能存下142萬！”

窗外的蟬鳴愈發聒噪，沈知意卻感到一陣清冷。她想起創業初期那些在檯燈下點竄計劃的夜晚，想起在車間手把手教員工利用計算器的場景。本來那些傾囊相授的知識，早已化作星星點點的火種，在分歧的人生軌道上綻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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