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夫人和二嫂看在眼裡,便勸秀荷搬回城裡去住。秀荷笑盈盈的,每次隻推說怕姐弟仨個不適應。
病是在六月中旬發的,一發就收不攏了,硬撐到六月尾關長河把婚事一辦,不到三天就起不來床。小伉儷兩個把曾老大夫從橋頭請到橋尾,親身給關福把了脈,說是客歲受了擊傷,內積淤阻,傷了元氣之底子,又加心境鬱結,那陰陽之火衝撞,能撐到這時候已是古蹟。
可愛極了,真把她當傻瓜呐,輕飄飄就想把統統抹過。
老話說“冬都雅落倉,命都雅做喪”。雲秀酒莊的瘸腿嶽丈不到五十就故去,春溪鎮上的人們在唏噓之餘,又紛繁感慨關福的好命——攤上個精乾的半子,一個本土來的借居北客,最後能把喪事辦成那樣,到底也算是去得風景了。
連連感喟。
辦完了喪事已是七月初,隆冬的陽光把後院小屋炙烤得像個火爐。三隻寶寶和秀荷睡在榻上,庚武一小我擠一張臨時搭就的小床,大半夜熱得睡不著,幾次聞聲舀井水洗沐的聲音。白日兩端跑得辛苦,夜裡又睡不得安穩覺,一段時候下來,那清雋的五官便更加棱角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