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都未曾產生過，舊事既已在光陰中淡去，待把那大漢的心願告終，此後都不要再思及這些。

想到那肉嘟嘟哇哇蹬腿兒的胖小子，滿內心都是柔嫩，把褂子抖開，見小老虎繡劃一了，便把針線頭咬斷：“孩子都還冇生呐，三郎他就偏起了心，說我要生個小丫頭他就寵，如果個淘小子他就扮嚴父，敬愛氣人。”

福惠頭也不抬，隻是低頭包粽子，腦後挽月髻一顫一顫的，像春日的羞花。

秀荷咬著嘴唇“嚶嚶”地哭著，哭他也不肯停，像一隻困了太久的獸，又把她抵去了牆麵上。秀荷疼得抱緊庚武的脖頸，哭都哭不出來了。

秀荷疊著衣裳冇說話，昨兒個阿檀從福城返來，說有人送了一隻禮盒到門房，也冇說姓甚名誰。秀荷把禮盒翻開，瞥見裡頭疊著滿滿鐺鐺嬰兒的小衣裳，角落另有幾枚南洋香粉瓶子，猜就是梅孝奕，應當是為那天街上被美娟嚇著的事，送來行禮的。秀荷充公，叫阿檀悄悄退回米店去了。厥後梅孝奕也未再差人送來，他做事情倒非常進退有度，整件事兒靜悄悄的，秀荷便也鬆了口氣。

一個個都想轉移話題呢，日子過好了，表情也不像疇前陰霾，卻又舍不下昔日伉儷恩典，都在兩廂掙紮。

福惠用米豆槍彈雲英：“大嫂彆捕風捉影，再要這麼說我，我可揭你短兒了。”眨眼睛，看秀荷：“昨兒個誰又去給關大伯送湯啦？”

內心一堆話兒想說，如何那宣紙換來換去，如何都感覺筆跡太挫。最後就剩下兩句話，天一亮寄出去，使性子了，威脅他必須馬上趕返來。

“秀荷——”庚武隻感覺心絃一激，趕緊上前推開門。長臂在枕邊一搭，卻撲了個空，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穎兒把他牽進院子，仰著小腦袋說：“袁叔叔，我娘剛剪了劉海，可都雅了。”

他的嗓音嘶啞灼熱，揉弄著，卻不肯聽：“孩子？傻瓜，才結婚哪兒來的孩子。”

新采摘的箬葉翠油油的，在水中濾出郊野的暗香，端五還未到，賦閒的女人們便已圍坐在桌邊包起了粽子。秀荷肚子大得呀，凳子都怕她坐不穩妥，嫂嫂們不讓她包，一小我耐不住孤單，便靠坐在躺椅子上給寶兒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