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孝廷卻把路已攔:“少奶奶就是你,爺就隻娶你一個,還一輩子你也還不清。”
傍晚的梅家後院裡空落落無人。那從南洋帶返來的姨奶奶脾氣熱烈,話又多,新奇事兒講不完,家裡頭的婆子丫頭們都喜好她,得空便攏去湖邊亭子裡聽她逗趣。
秀荷拂開落在肩上的扇尾,涼涼地睇了梅孝廷一眼:“你再難堪他,我就和你斷!”
葉氏不覺得然道:“有甚麼瞞不住?這件事兒要緊的是老邁,老邁這邊順利了,張家倒不要緊,若要問起來,你儘管含混應著,就說是給大少爺籌措的。等事兒成了,孝廷他再鬨也就冇體例了。”
三爺……哼,想不到幾年未見,昔日的庚三少爺倒變作一條硬漢。
“誒,好好,梅夫人您慢走——”伴計熱忱地把高朋送出門。
——*——*——
好個狠心的女人,昔日的山盟海誓都去了那裡?
庚家雖是大戶,但是祖輩家風鬆散,三個少爺自小識文習武,冇有一點繁華後輩的紈絝氣勢。梅家和庚家素不來往,在明麵上的場合,梅家也都忌著庚家三分。是以,春溪鎮上的男孩亦分為兩派,庚武雖自小與梅孝廷在同一個書院,但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庚武眼中諷意更甚,正要抬腿將嘍囉扒開,悉悉索索,有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順著聲音一看,卻看到秀荷攜晚春婷婷碎步從另一個樓門下走來,二人低聲談笑,手中提一把圓麵小凳,褶子裙兒一搖一搖。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呆滯,默了一默,便將腳下的力道強自收回,冇有當著秀荷的麵脫手。
一句話說得周遭的伴計赤赤哈哈大笑起來。
婆子誒誒應著走了。大院裡高牆紅瓦,傍晚的餘暉落不出去,那牆麵下婦人的身影陰陰暗暗,走幾步,便去了老太太那邊。
梅孝廷笑容微滯,勾了勾嘴角,那笑便又換做一絲狠冽:“這就容不得你庚三少爺操心了。既是我梅孝廷的女人,爺疼不疼她,如何疼她,那都隨爺自個的意。你現在窮得叮噹響,連家都養不活,有那閒工夫,不如先給本身換身像樣的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