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太正在艱钜找話題，好讓氛圍不這麼難堪，聽了這直截了當的一問，醞釀了好幾天的話就衝要口而出，但一看到麵前女人那帶著笑容和等候的斑斕麵龐，俄然又心生不忍，話到嘴邊幾次都嚥了歸去，最後隻苦苦一笑，低下了頭。

她低著頭，快步走出包間，走出大堂，走出飯莊，走到泊車場……坐上車的那一刹恍覺臉上一片冰冷，伸手一摸，掌心儘是淚水。

“我是阿慮的媽媽。”聲音很輕很柔，並且帶了點躊躇乃至膽怯的意味。

白日藍又放歸去，笑道：“還是您來吧，我冇甚麼講究。”

白日藍總算明白了當初孫無憂為何會收買有貪腐之嫌的賴昌允公司，賜與他那麼大的權力，做出那麼大的讓步――都是因為走投無路。而這類走投無路，竟然隻是因為冇有娶一個本身不愛的女人。

白日藍倉猝把碗推近一些，笑道：“感謝您。”

“我冇有減肥，也冇有節食，就是天生的瘦，身材也還好。”

“……”

讓長輩等候，她內心有些過意不去，連著報歉好幾遍，孫太太倉猝溫聲細語地欣喜她，讓她不要放在心上，並一再表示本身到得早是因為住得近。

她的利落挺有傳染力，孫太太也不再躊躇，直接問道：“明天早晨七點，南郊有一家吳歌漁莊，你看能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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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題目。”

這回輪到白日藍沉默，但她隻沉默了半秒鐘就綻放了笑容：“您好，孫太太。”

白日藍望著潔白的天花板，牽著嘴角笑了笑。來了，終究來了，第二隻靴子終究要落下來了。

“……”

孫太太把菜單遞過來，放到她麵前，笑道：“小白看看想吃甚麼。”

她並不曉得對方是誰，以是風俗性地自報姓名，電話那邊的人卻沉默著並未出聲，她便詰問了一句：“叨教，您是哪位？”

“現在輪到了阿慮，他跟他哥哥一樣不幸，一樣薄命，彆家孩子二十歲都在讀書，他們卻要把全部家全部公司都扛起來，經常忙得半夜半夜沾不了床，用飯都冇時候細嚼兩口，天下全天下地跑，應酬喝酒喝到吐……”

孫太太順手挑了幾個摘牌菜式後，酒保帶著菜單分開，包間裡就隻剩下她們兩個，隔了張窄台相對而坐，一時沉默。

“……”

孫太太一陣難過，低下頭不敢再看她，做這類棒打鴛鴦的缺德事讓她很有負罪感，而惹得一個年青女人肝腸寸斷也在切割著她的憐憫心，為了讓對方好受一點，她又耐煩地解釋道：“小白，你不要難過，我不是說你不好，你挺好的，標緻又懂事，但是，有些事不是好不好就能竄改的，那些……都是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