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直走赤奴城嗎？”胭脂低低地問。平城至赤奴城可不是一小段間隔，她來的時候，整整用了七天時候。

“殿下，這馬不是淺顯馬。”隻略略過目，胭脂便看出幾分蹊蹺來。

“我也這麼想過，可總感覺還是有那裡不太對勁。”她記得先皇們過世時，都有細心調查過死因。除了燕康死於銀羽箭外，彆的帝王彷彿都不是死於非命，反而更像普通的天然滅亡。因為查無所因，很多人以為那是一種暴虐的謾罵，傳得民氣惶惑。自從兩邦交兵始近三年，全部霧烈皇室突發事件接二連三，冇完冇了。“真但願這統統都疇昔了……”

自古，冇有帝王、將帥不愛良駒。這一刻，看他與馬如此靠近，胭脂竟有些打動，伸手拍拍白馬的背部，吟聲道：“既然它是追風，那你就是逐月。”誰知白馬像迴應她似的，踢了踢空中。胭脂大異，又道：“殿下，你不感覺事情來得太怪了嗎？先是紅裝女子贈你疾電，現在又是個幽靈似的人物贈我們追風與逐月。”固然得名劍與良駒兩件事中的任何一件都可說是人生快事，她總感覺這背後必然有甚麼玄虛，很不放心。

這蹄口，這毛色，這體格……燕陌俄然衝動得不能自已，“胭脂，它們……它們是追風和逐月的後代。”眼裡充滿了欣喜，燕陌喃喃唸叨，雙手幾次撫摩著黑馬的背部。十年前，他的坐騎名為追風，是一匹通身黑透油亮的名駒。常常殺敵於疆場，他總能靠它衝在疆場的最火線，身先士卒。想不到，他還能見到它的後代，並且離本身這麼近，彷彿那些崢嶸光陰俄然之間就伸開了無形的網，將他吸納了出來。至於逐月，是他當時在漕州之戰中不測緝獲的一匹純紅色的名馬，隻不過厥後因為馬性太烈，逃竄了。

在他們走分開後，小樹林裡走出一個麵龐朗朗的異美女人。他一身烏黑裝束，就連髮絲也是銀色的，在夜風裡飄飄蕩拂，隨便的妖美之態足以倒置眾生。他有兩隻閃閃發光的眼睛，即便在黑夜裡也顯得那麼敞亮。除了這等天人之姿，負在他寬肩之上的那張較著異於平常的長弓最為奪目，弓身鏤雲裁月、雕龍刻鳳，弓弦閃爍著淡淡金光，斜掛在他腰上的矩紋箭筒裡裝滿了鑲著長長銀羽的箭矢。

濃煙還是從廢墟上騰聚著，勁裝殺手們紛繁上馬，隱天玄色的幕布中。

有了追風逐月，從堆棧幸運逃脫的胭脂與燕陌再不敢粗心，沿途再不敢住堆棧，而是花些銀錢在本地農家借宿，連續五天下來，倒還冇出甚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