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曉得，這一次他底子擰不過陛下的情意。”梅長蘇伸脫手在炭火上烤著，眼中亮光輕閃，“冇了慶國公，又曉得了謝玉在敵方陣營，不由得他不心慌。

“你是明天接的聖旨吧？”梅長蘇不覺得忤，語氣還是平和，“過了一夜，可有甚麼設法？”

“是啊，情勢如此，另有你推波助瀾，沈追實在有幸。”靖王仰首笑了一聲，“不過先生也確是神鬼手腕，不愧麒麟才子之名。”

“懸鏡司轉來的證據已經充足了，此案並不難審。”靖王辭氣凜冽，“慶國公不但僅是放縱，他是正犯。”

“你……”靖王怔怔地看了他半晌，“你有需求做到這類程度嗎？”

你固然放開手腳，不必顧念他。”

梅長蘇胸中湧起一股火辣辣的感受，穩了好久纔再次出聲：“靈魂是不會隻看大要的，他們曉得你的心，何況這些都隻是權宜之舉。”

“殿下明天的軍務特彆很多麼？”梅長蘇彷彿不曉得他在想甚麼似的，將手籠進袖中，閒閒問道，“我來時已不算早了，卻看到你們還議事未完。”

“殿下感覺呢？”

靖王點點頭。

“殿下定好人選冇有？”

能至心實意體貼考查物價走向，紮踏實實做事的人，竟隻餘了他一下。

靖王濃眉一挑，奇特隧道：“他本該儘力保護慶國公纔是，如何會拿本技藝裡的肥肉，來向我這塊硬石頭示好？”

若非他是清河郡主之子，出身崇高，隻怕也早就被架空出去了。”梅長蘇感慨道，“你們那天瞭解後，聊得高興嗎？”

靖王凝睇著麵前清雅素淨的墨客，想起自他入京後明裡暗裡掀起的波譎，心中不免感慨。

依他們的品性，將來雖不肯黨附，但卻會感念知遇之恩。

何況與這些人訂交，不會讓你感到不舒暢的。”

“我明白了……”靖王彷彿想起甚麼似的，低聲道，“那天你投書讓我到積雲樓去坐上半日，就是因為這個……”

而太子這邊也一樣，樓之敬倒了已是一個莫大的喪失，如果讓譽王趁機上位豈不喪失更大？兩人互不相讓，天然漁翁得利。”

“這些人，殿下值得大力厚交。”梅長蘇笑了一聲，“不過他們將來，卻毫不會是殿下的羽翼。”

“莫非在殿下眼裡，蘇某就隻要滿腹陰沉壞水嗎？”梅長蘇自嘲地打趣了一句，因為感覺足部發僵，便起來踱了幾步，走到西窗旁，順手想摸摸掛在窗旁牆上的硃紅鐵弓。

這些都聰明人，殿下是不是成心分功汲引，不消明說他們也會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