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各有好感,那麼此次郡主公開對外擇婿,對那人而言就當是一個得償心願的大好機遇,而明顯此人並未呈現,隻怕已有負心之嫌。
但她的弟弟卻不甘心,派了妙手一起清查,誰知那人的行跡進入塗州後,便如同泥牛入海般,消逝得乾清乾淨,再無半點追蹤的線索。”
即使是世上最蕭灑疏闊、不拘世俗之人,終不免會有些執念,不肯有半分愧對朋友。
夏冬怔怔地看了他一陣,俄然仰天大笑,笑得眼
懸鏡使一貫行事力求公道,不也是懷有這個信心麼?”
夏冬是多麼靈敏之人,當即抓住了要點:“塗州已屬江左範圍,整整十四州,除了江左盟以外,何時另有第二個幫派?”
但是暴風雨前的安好老是長久的,僅僅半晌以後,她便深吸一口氣,霍然回身,目燦爛如烈焰,直卷梅長蘇而去,口中語氣更是淩厲之極:“你既知這個故事,那麼當可奉告我,既然相愛,他為何不來?!”
是以請郡主放心,那人的情意毫不會比郡主略薄半分,隻是目前另有些事件纏身,臨時不能入京。
“蘇某不敢,”梅長蘇攤開雙手一笑,“夏大師坐鎮懸鏡司,鐵麵公道,人所俱敬,蘇某多麼小子,豈敢擅加質疑?不過是聊著聊著,俄然想起靖王,就聊到這裡了。
這句話他似是偶然說出,但聽在夏冬耳中,卻令她滿身一僵,眼睫狠惡顫抖了一下。
在滿天晦霧烏雲映托下,她高挑苗條的身形愈發顯得柔韌有力,邪魅俊美的麵龐上毫無神采,彷彿正在深思,又彷彿隻在呼吸吐納,甚麼都冇有想。
夏冬聽到此處,細細一想,心頭不由大怒。
或許隻要霓凰郡主稍稍體味到了一點夏冬的表情,被迫快速成熟起來的阿誰少女,本是世上最傲岸與強勢的女子,卻在最後與夏冬相處的那段時候內諸般謙讓她的挑釁與刁難,即便是在兩人並肩禦敵,已結成深厚友情以後,仍然冷靜地接受了她“你一日不嫁,就一日不是我的朋友”如許冰冷的宣言。
身為懸鏡使的夏冬,天然是強者中的強者,但是剝開她傲人的身份與固執的麵具,她仍然是那場悲劇所遺留下來的千千萬萬悲忿孤孀中的一個。
“是嗎?”梅長蘇似對這句話毫不在乎,隨口道,“因為當年那樁婚約麼?郡主一日不另嫁,她就一日是林家的人。
“蘇先生,”半晌寂靜後,夏冬按捺住了本身衝動的表情,冷冷問道,“你到都城來究竟是為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