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悄悄退出來，命人去備馬，想出宮散散心，剛走到外殿門前，遙遙瞥見靖王正帶著一批文武諸臣走過，約莫是去安排起駕諸事，看那沉穩自傲的氣勢，彷彿已有主君風采。

紀王一愣，忙道：“那臣弟就先……”

“如何會？”梅長蘇衰弱地笑了笑，終究抬起雙眼，“家父名諱，上石下楠。”

梁帝眸色深沉地看著窗外，很久後，彷彿從胸腔深處吐出一聲感喟，“實在，景琰並不是朕最優良的阿誰兒子……你不感覺嗎？”

說完這句話後，這位蕭灑閒淡平生的王爺回身而去，袖袍在山風中翩亂飛舞，留下了一個黯然無法的背影。

“王爺是要出去嗎？”

列戰英怯怯地在門口逡巡了一下，有些畏於室內古怪的氛圍，但方纔送來的動靜是如此首要。他不得不當即稟報。

猖獗到想要去尋覓那永久不能再找回的亡魂，猖獗到想要把兩個完整分歧的人影重合在一起。

“好好好，你喜好，你就包起來帶走。貴妃還在朕身邊，朕不愁冇得吃。”梁帝展開滿麵笑紋，眼尾卻又俄然一掃高湛，道，“叫淮王、豫王出去。”

靖王無言地又肅立了半晌，似在停歇本身冰火兩重的盪漾情感，終究他還是節製住了本身，沉默回身走了出來，但是因為心頭亂糟糟一片。他冇有重視到佛牙悄悄地從他腳邊穿過。擺著尾巴走進了內間，撲進梅長蘇的懷裡。

“是！”

“太子和譽王已不必再提，如果靖王不當太子，就得在你們兩其中間選……”梁帝沉沉的視野落在兩個兒子身上，“你們冇甚麼設法嗎？”

命兩皇子專門去拜貴妃，這個意義已經很明白了。不過豫王淮王雖不攪朝局，判定力還是有的，早就推測了明天，倒也不料外，倉促忙忙把幾塊點心吞下去，朝已倒下小眠的梁帝叩拜已畢，便受命進到裡間去了。

“既然令尊大人是我母妃的仇人，我也該曉得他的名字，不是嗎？”

“那殿下……如何不去問貴妃娘娘呢？”

“我問過了，”靖王並不坦白，“現在想再問問先生。”

梅長蘇凝睇他很久，漸漸躬下身去：“殿下多謝王爺相救庭生，若非王爺當年一點慈念，他隻怕難以出世在此人間……”

“但是景琰有景琰的好處，他曉得收斂，這一點跟……跟景禹不一樣，或許和他母親的脾氣有關吧。”梁帝彷彿並冇籌算真要紀王說甚麼，視野仍保持在原點，“此次救駕，景琰趕來的時候禁軍差未幾已無戰力。獵宮實在都在他的把握當中，但他卻二話冇說就繳還了兵符，當時還讓朕感覺甚是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