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聽著大是順耳,一整天到現在方有些暢意,不由躺平了身子,讓靜妃為他捶打腰部,漸漸也就沉沉墜入了夢境。
“你啊,就是太安順了些。不過說的也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梁帝想了想,“那如許吧,三月春獵,叫景琰把他也帶到圍場來,出宮外巡時冇那麼多關礙,你當時再見罷。”
靜妃眼波微轉,最後漸漸垂下眼睫,低聲道:“是,臣妾遵旨。”
“有陛下聖明,臣妾另有甚麼好擔憂的……”靜妃固然還是淺笑,但說到厥後,聲音卻不免漸漸低了下去。
“三月春獵,陛下要帶臣妾去嗎?”
“不曉得?”
靖王眸色深深,略感喟一聲,道:“衛崢被救出來後就由蘇先生安設了,他也不奉告我安設在那邊,說還是不曉得的好……實在孩兒現在真的很想見見衛崢,想聽他說一說當年的景象,赤焰軍是如何被毀滅的,小殊又是如何死的,他死的時候,有冇有說甚麼話,留甚麼遺言……”
“能好到哪兒去?聽蒙摯說受了點兒刑……他也算是名流,朕自會安撫的,以免天下物議朝廷冇有惜才之心。”
靖王俄然站了起來,大步走到窗前,扶住窗台沉默肅立,好半天方道:“我不想他活在我內心,我想他活在這人間……”
“好了,朕曉得你現在後怕,”梁帝又放軟口氣安撫道,“也難怪你懸心,景琰的性子是直了些,率性而為,有甚麼就說甚麼,明知朕不喜他為赤焰舊案辯白,他還是照說不誤,這一點,倒比那些沉思叵測之徒更讓朕心安。不過此次懸鏡司如此膽小妄為,朕確切冇有想到,一時不防,委曲了景琰。幸虧上天護佑,讓紀王弟撞見了夏冬,不然夏江把蘇哲這個病秧子弄出來嚴審,說不定還真給他造出甚麼實證來呢。”
“景琰隻要忠心為朝廷辦事就行了,固然應當禮敬名流,也不必決計皋牢。”靜妃似不在乎,淡淡道。
自重新兒被天子杖殺以後,芷蘿宮中已絕無外宮眼線,靜妃馭下也甚是張馳有道,謹慎全麵,以是母子二人在這裡說話時,還是非常放心的。
靜妃悚然一驚,可貴有些失態地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著梁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這是底子不親身脫手的豆割線_______________
“也隻要你這麼想得開,”梁帝將她手裡的碗拿開,緊緊握住她的手掌,“你不擔憂景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