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

“在……在哪兒？”

“現在的太子殿下，已不象他當靖王時那樣不知變通了。我犯在夏江手裡的事，不過是貪賄，庇護了幾個凶犯罷了，早就過了七八年，不值得放在心上。他如肯恩赦我，立時便能拿住夏江這個親信之患，不管如何衡量，他都不該回絕的。”

“那當然要找機會才行。”夏江嘲笑數聲，“你忘了，再過五天就是我們這位新任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了。想想不知是陛下的性子急還是靜妃的性子急，太皇太後的頭年喪服蒲月才除，三年的平孝期另有差未幾兩年，成果呢，來個甚麼祭告太廟，甚麼聖靈降諭，甚麼大婚之儀後東宮分室，不得圓房的規程就定了……說到底，走個過場罷了，你們禦史竟冇人彈劾……”

中年人咬了咬牙，目光快速顫抖了數下。

“那內裡就辛苦範大人了。”

夏江眸中閃過一縷寒光。他倒是信賴本身來日方長。但對於宮中的老皇來日另有多少，那但是一點掌控都冇有。憑著之前掌理懸鏡司時握住的把柄和人脈。他隱身都城，在最傷害的處所躲藏了這麼久，為的可不是苟延殘喘，何況就算他想喘，也得喘的下去才行。固然他在麵前這位丞台禦史的麵前大放狠話，可實際上，因為夏冬的反叛和夏秋的扭捏，懸鏡司設在暗處的力量已經被掃蕩得差未幾了，現在尚儲存著的那些，聯絡起來也非常困難。朝中雖有幾個能夠暗中節製的大臣，但現在誰也不敢去麵對東宮新太子如日中天的氣勢，常常令夏江憤悶不已。

或許是心中作了定奪，稍稍安寧，或許是那安神湯的確有效，不及一刻，範呈湘便沉沉入眠。瑤珠等他鼾聲起時，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又低低叫了他兩聲，見冇有迴應，當即放下扇子，悄悄下了床，裹起一件玄色披風，身如魅影般飄閃而出，很快就消逝在如墨的夜色當中。

“閒話就不說了，單說大婚那天。固然被喪製所限。隻能辦半婚之典，但蕭景琰現在是甚麼風頭？太子新立，宮中以貴妃為尊，中書令是新孃的祖父，禮部尚書又是柳澄的堂弟，這場麵，如何都小不了。到時全城同歡，高低同樂。不比過年還熱烈？巡防營那點人手，早疇昔保持次序去了。蘇宅又不在婚轎巡遊的線路上，誰顧得上它啊。”夏江的眉間蕩過一陣殺氣，嘴角狠狠地一抿，“我還能調集些人手，錢軍侯也是我的人，你去替我聯絡，他那邊有八百府兵，隻要夙夜出動，以快狠為則，靜悄悄吞一所民宅，還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