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
“停一下。”梅長蘇忙叮嚀了充當他轎伕的兩名保護一聲,命他們將肩輿停靠在路邊,本身翻開前麵的門簾,探出半個身子,向少年招手。
在回蘇宅的途中,梅長蘇坐在轎裡閉目重新思慮了一下全部事件目前的局勢。譽王入宮保護蒙摯,必定會引發梁帝對這位禁軍大統領的狐疑,固然現階段這份狐疑還不會在行動上透暴露來,但最起碼,梁帝不會再放心讓蒙摯伶仃調查內監被殺案,而必然會派出懸鏡使同時查辦。謝玉在明知懸鏡使遲早會參與的環境下,仍然走出了這步棋,想來很自傲冇有在現場留下任何證據。他身為一品軍侯,天子的寵臣,夏冬就算是再思疑他,也不能無憑無據就向天子彙報。更何況在現在奧妙的奪嫡局麵中,任何冇有證據支撐的控告,都會被對方辯稱為“成心構陷”,不但達不到目標,反而會適得其反。
入夜掌燈,飛流又在院子裡放起了煙花,梅長蘇坐在廊下含笑看他放完,悄悄招手叫他過來。
梅長蘇點了點頭。除夕夜他本來打算接這三個孩子一起來蘇宅的,就因為庭生傳染了時氣不能起床,以是才作罷。不過他深知靖王必然會經心照看庭生,以是也冇如何過分擔憂過,此時聽舒鴻的說法,應當就隻是一場淺顯的病症罷。
“是啊,他年紀雖小,經史文章讀得卻最好,謝伯伯希冀他考狀元呢,以是送到鬆山書院住學,隻要逢年過節才返來,每次都是青遙大哥去接他的。”
那是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身材中等,穿戴淺顯,本來引不起梅長蘇的特彆重視。可他與四周行人分歧的一點是,他一看到劈麵而來的這頂青布小轎,便當即閃身避到路旁,垂手躬身,很恭敬地向肩輿施禮。
“對,很乖。去給蘇哥哥拿張紙,再把最小那枝筆醮點墨過來好不好?”
當烏黑的鴿影越飛越遠,漸成斑點後,飛流還仰著頭一向在看。黎綱手裡拿著張燙金拜帖從內裡走出去,一看他的這個姿式,忍不住一笑:“飛流,在等天上掉仙女下來嗎?”
“好,男兒就該有豪氣有抱負,將來匡扶社稷、報效國度,就端賴你們了。”梅長蘇鼓勵了一句,又道,“天冷,你快些歸去吧。記得好好照顧庭生。”
飛流有些不樂意地漸漸挪動著身子,但看了看梅長蘇微微含笑的臉,還是乖乖地托著白鴿到了院子中,向空中一甩,看它振翅繞了幾圈後,向遠處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