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曲撫罷,讚聲四起。言豫津一麵喝采,一麵厚顏要求再來一曲。宮羽淺笑著還未答言,謝府一名男仆俄然從廳外快步奔進,趨至謝玉麵前跪下,神情有些倉促,喘著氣道:“稟……稟侯爺……內裡有、有客、客……”
謝玉眉睫方動,廳口已傳來冷洌的語聲:“早有舊約,卓兄為何拒客?莫非留在寧國侯府,是為了遁藏鄙人的應戰不成?”
蕭景睿笑著用腳尖踢了踢他:“好啦,口水吞歸去,我這就去跟母親提一提。”說罷正要挪步,就瞥見長公主身邊的貼身嬤嬤快速走到謝玉身邊,低頭稟了幾句甚麼,謝玉隨即點頭,回身回到主位,清了清嗓子揚聲道:“各位,雅宴不成無樂,既然有妙音坊的宮羽女人在此,何不請她吹奏一曲,以洗我輩俗塵?”
半晌之間,數十招已過,夏冬縱身後撤,如同她進犯時普通毫無征象地撤出了戰團,抬手撫了撫鬢邊髮絲,直到凝定了身形,飛揚的裙角才緩緩平垂。
“來來來,既是私宴,大師都不要客氣,謝某一貫不太會接待客人,各位可要自便啊,就當是本身家好了。”謝玉嗬嗬笑著,一麵命侍女們快傳果菜,一麵親身下座來敬勸。
在普通人的眼中,此時的夏冬神采如常,隻要極少數的人才氣敏感地發覺到她眼底快速掠過的一抹猜疑之色。
酒過三巡,夏冬撥了撥耳邊垂髮,單手支頤,一雙鳳眼迷迷濛濛地對仆人道:“謝侯爺說讓我們把這裡當本身家一樣,這句話但是真的?”
“出色出色!”刹時的沉寂後,蒙摯率先擊掌讚歎,“兩位雖隻拆了數十招,倒是各有精美,幻采紛呈,內力和劍法都令人歎爲觀止,鄙人明天可真是有眼福。”
夏冬淺淺一笑,也冇說甚麼就接杯飲了。接著謝綺、謝弼和卓青怡都在長輩的表示下紛繁過來敬酒,連卓夫人都起家伴隨丈夫一起敬了第二杯。本來在一旁悄悄跟蕭景睿說著甚麼的言豫津感覺有些奇特,小小聲地問道:“他們在做甚麼?灌酒嗎?”
寧國侯謝玉的唇邊,淡淡地浮起了一個嘲笑。
言豫津淚汪汪地瞪著她。奉求大姐,七夕跟七月半不但是日子,連感受都差很多好不好……
宮羽低低應了個“是”字,再理絲絃,一串音符歡暢跳出,是一曲《漁歌》,音韻蕭疏清越、聲聲逸揚,令人好像置身落日煙霞當中,看漁舟唱晚,樂而忘返。即使是再不解樂律之人聽她此曲,也成心興悠悠,怡然得意之感。但謝玉心不在此,一麵悄悄聽著,一麵不著陳跡地察看著蒞陽公主的神情。目睹她眉宇散開,唇邊有了淡淡的笑容,這才放下心來,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