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峙了這些年,兩邊也都忍無可忍了。”步寒英話鋒一轉,“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南北必有一戰。”
步寒英微微一笑。
步寒英握著魚竿全神灌輸,白知微耐煩不敷,早已靠著他肩背睡熟了,昭衍收斂了滿身氣味,謹慎翼翼地走疇昔,看到魚簍裡遊動的六條白魚,的確垂涎三尺。
昭衍聽得這話,目光終究從烤魚上移開,道:“您的意義是……”
話是如許說,步寒英到底心疼門徒,支著昭衍去撿了柴火,哈腰撿了兩條肥美的白魚刮鱗剖肚,用帶來的調料醃製好了,架上火堆翻烤起來。
昭衍留在寒山五年,不但跟著步寒英學武,也受他指教修文通事,對這些早已瞭然於心,眼下也不嫌他囉嗦,乖乖啃著烤魚聽話。
平南王殷熹,字克定,當今永安帝的親九叔,與武宗同為元後嫡出,乃高祖的幺子,武宗即位的時候他還是個垂髫小兒,兄弟倆豪情甚篤,厥後三王反叛,少年殷熹披掛上陣為皇兄撻伐,平康十五年鎮守東海。
名劍藏鋒。
昭衍還劍入鞘,道:“我要走的本就是一條險途,難不成我害怕告饒,關鍵我的人就真會大發慈悲?師父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亦無懼,目前仗劍出寒山,八方風波我自迎,決不纏累……”
在這一刹時,無數人的影子在昭衍腦海中掠過,他用力眨了幾下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胸中翻湧熱血,鞠躬道:“多謝師父五年照拂,弟子明天就要離山入關,不能奉養擺佈,您的大恩大德唯有今後再報,望請保重。”
“你遲早會用的。”
“我畢生習劍,現在已不拘泥外物,此劍留在我的手裡,當真隻能藏鋒了。”步寒英正色道,“你是我的弟子,我不需求你揚我申明,隻要你不辜此劍、不負初心,倘如有朝一日劍下冤魂泣血、心上俠義蒙塵,不管你行走何方變何種人,我必親手清理流派,曉得嗎?”
步寒英反問道:“你道他在東海鎮守了五年,緣何一戰成名後被調往西川做平南王?”
“彆問我,問你本身。”步寒英站起家,他已是知天命的年紀,看著還是而立之年,哪怕談笑平平,還瞎了一隻眼睛,涓滴不顯盛氣淩人,卻又讓人不敢逼視。
他拍了拍身上的冰屑,搓搓手掌哈了口熱氣,沿著冰樹林往前走去,未幾時就看到湖邊兩人相依垂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