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眼,葉清臣這廝正看著我,我撇撇嘴,正要扯談一番,他又道:“議功,謂能斬將搴旗、摧鋒萬裡,或率眾歸化,寧濟一時,匡救危難,銘功太常者。蓬蓬先前所說陸相,便為可議功者。”
當日不過因為我討厭陸青羽禁止了我父親的出息,隨口一句打趣話,誰知過不了幾年,竟會一語成讖。
“那客人來了嗎?”
“誒,不消,毛頭小賊,給他一點經驗就好。”
我坐在窗邊看閒書,天香捧著洗好的葡萄出去,我連吃了幾個,“這葡萄酸,不好吃。”天香道:“葡萄都隻剩皮了,蜜斯現在才說不好吃,早為甚麼不說?”
天香看著我們,“蜜斯,那我......”
“既然高朋還未到,那我們先見雲女人一麵也是使得的,我們也不遲誤好久,隻求雲女人一舞,也就心對勁足了。”
陸青羽已經去官,即便在位時再權勢驚人,本日也成了過眼雲煙。我看葉清臣,“先生來日必然亦會如青羽普通,封侯拜相。”
蘇幕道:“那人在哪?”
我搖搖手指,“蓮舫。”
我又掏了一片金葉子出來,那小婢終究讓開道,她說:“雲女人晝寢剛起,正在打扮,兩位莫要久留,以免和背麵的客人撞到了。”
天香捧水給我淨手,又拿來傷藥,“蜜斯手臂還疼嗎?”
李絳說,早些年,聖上主罰過一樁科舉舞弊案,受連累者眾,舉子中就有一名成績優良者,段其昌。段其昌賄賂當時的考官吳崇嶽,吳崇嶽削官被斬,段其昌也逃不過身首異處的了局。
我不熟諳江畫屏,李絳笑我無知,我道:“純佑帝妃嬪中又冇有一名姓江的,如何曉得是不是真有此人?”
李絳小小年紀,卻對朝聞秘史如數家珍,“蓬姐姐,你年事雖比我大,但你曉得的必定不如我多,我奉告你,純佑帝弑父,就是為了這位江畫屏江女人。”
我不能說段其瑞給我下了藥,幾乎壞我明淨,我給他看看手臂,“瞥見冇,我被人偷襲,那人趁我不備,用刀傷了我。”
我輕笑,公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會兒倒是好說話了。
段其昌是大理段家嫡派後輩,亦是當年遠嫁項地,做了項太子妃的段萱之堂兄。提及這位項太子妃,當年還是項太子的鄺佑安入京朝拜,居住在紫金彆院之時,對這位大理段氏女一見鐘情。返國以後,攜了這位段家女人共結連理,傳為一時嘉話。
小婢將銀子收進袖口,笑道:“隻是雲女人今晚有客人,二位本日冇趕上好時候,不如明日再來,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