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落在這強健的手臂中，小景同立即逞了勢，手指向身後奮力嘶喊：“阿爸！他們騙我！他們是好人！殺了他們！！”

懷中小人立即挺著脖子爭道，“我冇聽錯！”

“你記著，金殿之上單膝跪，隻衝龍椅上的那小我答話，旁人的問，一概不答！如果殿上另有一個女人，阿誰女人是太後，雙膝跪，不尊太後，隻叫她姑奶奶。聽懂了麼？”

小傢夥皺了皺小眉，冇大聽懂，隻是躊躇了一小下還是點頭。

小小的人不及馬腿高，賽罕單膝下跪，雙手疊握，讓兒子踩在膝頭、踩上他的肩，鐵塔般穩穩托起，安坐在馬鞍上。

“《討胡令》！”

“恩和恩和，”雅予捂著小腦袋貼在胸口，心慌意亂，隻求四哥蘇赫能將他攔在鴻溝外……“莫渾說，莫渾說，雨大，你聽錯了。”

一問一答，鏗鏘有力。風雨中小景同舉頭挺胸，任那冰冷的雨水肆意，鐵血小將，威風凜冽。賽罕悄悄點頭，兒子天賦異秉、影象力過人，他早就背過人悄悄將漢字、詩書念給景同聽，不需小傢夥懂，隻要他刻在內心。兒子與貳心脈相連，隻要賽罕叮嚀萬不成與人知，便是鐵鉗也休想撬開景同的嘴。彼時總感覺來日方長，此中淵源漸漸再講給兒子聽，豈料一朝事敗、情勢告急，現在隻能走偏鋒，強行灌入：“肅王可留有遺孤？”

“阿爸……”

“作於何時？”

“兒子，阿爸的話你能聽獲得麼？”

“巴勒莫恩和，上馬出征！”

尚不及觸到雅予，褚安哲便被兩隻要力的小手臂狠狠推了一把，“本來，你們都是好人！！”

“作於大周嘉豐三十年秋，隨先帝出征之時！”

“一，你聽力異於凡人，必然要謹慎諱飾。除了阿爸和額吉，不成再讓任何人曉得。”

褚安哲鬆了手，小景同站直身，小嘴邊淌著血漬，抬手悄悄一擦。俄然沉著下的小人目光投過來冷冷看了他一眼，清澈的眸如此狠絕，與那小小的身材判若兩人，讓人不寒而栗……

“此番出征中原，就是要上金殿拿回我季家的東西。但是探馬軍離不開阿爸，你得單獨完成。金殿比金帳更大、人更多，怕不怕？”

“我是肅王嫡孫季景同！我是肅王嫡孫季景同！！”

賽罕一挑眉，“肅王嫡孫是哪個？”

中原車馬早已消逝不見,茫茫六合隻要簌簌的風雨,澆得人透心涼。挺直僵立的人終是有些頹，蘇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低頭叮嚀道，“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