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罕跪在身邊，悄悄給他擦著小臉，“肅王爵能保你安然長大，等你長大，巴勒莫烏恩卜脫將是全部草原的大汗。到阿誰時候，中原有你才氣保得安寧！”

“人分中原人和草原人，隻要上天選定、委以大任之人才氣腳踏兩邊的地盤，兩個身份，兩世為人，造福天下百姓！”

“作於何時？”

賽罕一挑眉，“肅王嫡孫是哪個？”

一點一點都聽不懂，可小景同卻彷彿模糊約約地明白了甚麼：從本日開端，巴勒莫賽罕……再也不是他阿爸了……

“阿爸……”

一問一答，鏗鏘有力。風雨中小景同舉頭挺胸，任那冰冷的雨水肆意，鐵血小將，威風凜冽。賽罕悄悄點頭，兒子天賦異秉、影象力過人，他早就背過人悄悄將漢字、詩書念給景同聽，不需小傢夥懂，隻要他刻在內心。兒子與貳心脈相連，隻要賽罕叮嚀萬不成與人知，便是鐵鉗也休想撬開景同的嘴。彼時總感覺來日方長，此中淵源漸漸再講給兒子聽，豈料一朝事敗、情勢告急，現在隻能走偏鋒，強行灌入：“肅王可留有遺孤？”

“不怕！” 阿爸是天底下最威風的巴//特//爾，第一次從阿爸口中領授軍令，小景同鎮靜得兩眼放光，小胸脯板的挺直。

一刻落在這強健的手臂中，小景同立即逞了勢，手指向身後奮力嘶喊：“阿爸！他們騙我！他們是好人！殺了他們！！”

“我阿爸來了！”景同那裡還顧得，一身棉棉的小大氅就鑽了出來，站在風雨的車頭跳著，“阿爸！阿爸！”

“再說一遍！”

小腦袋略一轉， “季景同！”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我阿爸！！”

賽罕低頭，看著懷中被雨水澆得濕漉漉的小兒子，咧著凍得發青的小嘴巴衝著他笑，彷彿是三年前那繈褓中將將緩了氣味就奉迎他的小東西，咬了咬牙，啞聲道，“此後如果有人問你……養父是何人，你如何答？”

景同兩道小眉一擰，小胳膊用力擋開圍攏的手臂，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雅予，“額吉，我能聞聲！你不是說是帶我找阿爸來的，我阿爸來了，你怎的不認？”

“養父？”

百餘將士，鐵箭上弦，滿弓拉！風雨中，百箭會合對準了那越來越近自投坎阱的兩騎人馬，一聲令下，絕無虛射！

“我要我老祖的名號！我要我老祖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