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罕的語氣平平,一點起伏都冇有,娜仁托婭聞言卻驚道,“附馬?不是說他是肅王的半子麼?”
雅予略皺了皺眉就從速換了衣裳,來到前頭一瞧,不覺悄悄鬆了口氣。說是餞行宴實則是擺在房中暖榻上,娜仁托婭見麵就拉了她坐到床裡,兩個男人挨著本身的媳婦兒守在邊上。四人圍坐,一張小桌,一小壇陳釀,親熱隨便。
他要走了,這兩日預備起行非常繁忙,但得回到房中,言語輕淡非常平常,甚而多一句惜彆的話都未曾與她說。可雅予聽得出他的語聲較之疇前又低了些,除卻劈麵參議,任是手劄公事都會帶回房中來做。星夜挑燈,忙裡偷閒總會拉她坐在懷中捏捏逗逗,也或者寫著寫著便昂首瞧她一眼;落下帳簾,柔情起纏//綿不儘,媚諂她,他極儘男人的本領。汗淋淋抵擋不得,她的心傷都隨那極致的歡愉散進四肢血脈,不及說一句相思,軟在他懷中昏昏睡去。越是給很多越是不敷,一覺醒來便是又近了一刻,直恨不得把一日掰開、揉碎,與他一點一滴細細數著過……
“哦?” 賽罕更加提了興趣,“哪位大人啊?”
“大周朝內閣首輔、左相褚開誠的公子。”
隨即一一佈菜上來,連著好幾樣都是中原特有的奇怪物,葷素搭配,甚是經心,足見女仆人的殷勤。雅予那裡有胃口,隻不想他用心,遂也一臉笑意融融與娜仁托婭說話,讚不斷口。心自是半晌不肯離他,小碟子裡都是他順手夾過來的菜,細細地品著,聽他說話。
“哼,”雅予未及開口,便聽賽罕不屑地嘲笑一聲,“他爹爹都是個在朝裡和稀泥的老儒生,就他那點病秧子的膽色還敢跟太後周旋?”
正要夾菜的手忽地頓住,賽罕挑眉瞪著麵前人,“誰半子啊?哪就半子了?肅王閨女死的時候還是個小丫頭呢。”
“那小子十歲的時候死過一次,裝殮都預備了,不知怎的又活了。傳聞八字太陰難合姻緣,太後將將露了些意義,他就出了些古怪症狀,一病就是半年,厥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十九歲跟肅王府定了親。”
“嗯。”賽罕隨口應了一聲,將割下的一塊小羊腿肉沾好了料,丟進雅予那將將空出一點點處所的碟子裡。
“誰啊?”
一場又一場的雨將草原澆了個透,春與那各處放開的綠一樣瘋長,到處撒下濃濃的色彩。風輕雲淡,花草暗香,不管苦春是否宜牧,倒是非常惱人,金帳表裡都是褪去冬袍的人們,五顏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