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將軍,” 屏風外來人輕聲稟報。
“起來。”
“……嗯”悄悄的一聲,她夢中夢話,那欽抬手略僵一下,輕拍著被。
現在怎會俄然呈現在麵前,在這千裡以外??托瓦的踐踏之下,她又是如何殘存了性命?疑團各種,再想起那瘋顛之色、慘痛的聲音,那欽的心一揪,牙咬得咯咯響。
“吉達帶到。”
“既如此,男人漢敢做敢當,你不該編了話來誆他。”
毀人財物自當賠付,任是塞內塞外都是一個理。可待掌櫃來到跟前兒,那欽才曉得這禍惹大了。本來這小棧並非平常酒樓,乃是個端莊品茶的去處。這一壺茶竟是叫出了二兩銀子,而這茶壺麼,不知是欺詐,還是確有其事,傳聞是景德鎮官窯極珍之品,代價不菲。
“她,她一個弱女子,這般驚嚇自……”吉達俄然噎了聲,那欽附在耳邊吐出的幾個字讓他當場結舌。血,血崩?那,那她……
“……哦,這……”
……
落日晚照,柔光映了溪水,籠在她身上,點在那眸中,水漾漾,眯朦朦,似淚光未儘,又似熟睡初醒。
“五……”
考慮不及,這深切虎穴的情境實在容不得還價還價,隻能人家開口多少就多少。一來二去,差事倒都辦好了,這囊中卻頃刻羞怯。
此人是誰?緣何為他們得救?身邊侍從這就要去詰問,那欽悄悄攔了,如此不測埠化險為夷,不能再做窮究,馬上分開茶館帶車起行。
那欽擺擺手,擺佈侍衛給吉達鬆了綁,退出帳去。
這麼嬌,如雨點小荷,潤潤欲滴;這麼淨,如淡月初升,不染囂塵。說不出的細緻,看不儘的寵,山川就此住了聲,路與光陰都斷在了這一刻……
不敢言,一恍成念,熬煞七尺男兒!悄悄冒險派人去尋,尋遍了江南各地,苦苦無蹤,她仿若雨後幻顯的彩虹,帶來了晴日卻一晃就再不見……
怎的又碰上了?那欽打了個手勢表示留步,本身翻身上馬悄悄上前。
那一年,恰是江南梅雨時節,那欽悄悄帶人潛入中原要地,為的倒是一樁說不得的差事。大汗的寵妃過壽要正宗的杭絲做衣裳,實在草原風烈,那嬌軟的絲那裡經得住,可無法大汗一句話,隻得從命。當時兩軍雖不在戰,卻仍然劍拔弩張對壘著,兩邊嚴禁互市,但得有冒死賺銀子的也弄不來甚麼端莊物件。三哥怕旁人有閃失,一步不慎燃起烽火,遂才差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