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裡?”阿日善白了他一眼,“得了又能怎的?那丫頭如果跟老五說三道四,他還不得來折騰我?”
五哥掐斷他二人的聯絡早在賽罕料想當中,留給蘇德的鷹本來也就是個障眼法,激的就是那所謂的“早有淵源”。都到了籌措婚事的境地忽地說不成了,又親耳從她口入耳得要跟了旁人,哪個男人能不生怒?這統統都順理成章,賽罕甚而想到那以後雅予的日子能夠要有幾日艱钜,畢竟大營中她無親無端,一旦五哥決計冷淡,她那謹慎小膽、多愁善感的性子定是要悲傷無措。
十二個哈那的大帳都麗堂皇,滿盈的酒氣把徹夜的火燭熏得昏昏倒糊。一個男人斜臥在團絲錦被簇擁的香榻之上,半敞著懷,暴露乾癟黑黃的胸脯,兩條細縫眼醉意濃濃,眼神迷離。
賽罕哈哈笑,罵了一句“狼崽子!跟你那姑姑一樣。”這才攤開手掌,手內心一撮小圓包的帳篷,小傢夥頓時一樂,也顧不得小嘴上的口水直咧得圓圓的,立即上手抓。
下巴點著小腦袋,賽罕細心地一個一個把動手教,彷彿小人兒一刻就要從他懷中跳出去批示千軍萬馬。說來也奇,小傢夥聽得懂似的,黑溜溜的大眼睛瞪得一本端莊,一副小模樣好是當真。隻不過,大手抱在胸前,小胖臉很吃力地撐著去看,小嘴巴不由自主就伸開,一邊聽著,一邊那小口水順嘴滑,滴滴答答落在那大手上。賽罕看都不看一眼,順手在他的小袍子上抹了抹。
“那我們就管不著了。”
“是是,依奴下看,彆說老五這婚事也冇了,就算是有,仆人也要得。小大王和一個千戶頭兒,那丫頭凡是有眼色還能不上趕著跟您?”
“哎,如何老往阿爸腦袋上騎?”賽罕手指撥拉看那儘力想架到他頭上的小人兒。
小手抓了一塊就填在了盤子正中,再未幾瞧一眼又去尋彆的,賽罕看著不覺悄悄挑挑眉,小王八犢子,擺佈都冇有,隻憑上頭豁出的幾個小牙口就曉得那一塊該擱在那裡,這到底是哪來的眼力?當初烘這泥盤原是為著逗他辨辨色彩,一歲的小東西還能會甚麼?不把這泥當奶乾嚼了就算不錯。可誰曾想,這小東西對色彩可見可不見,卻對形狀、方向的辯白非常靈敏。偶然候他撿了一塊隨便一丟,前後不靠,賽罕都要定睛瞧一眼才曉得該是不該。
“阿,爸,阿爸……”小傢夥那裡管甚麼出息不出息,趁著賽罕樂,儘力往那大人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