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欽一怔,默了言語,轉而低頭拈起茶盅。
作者有話要說:
心淚已然眾多,若再不將他製止,雅予不曉得她還能屏持多久不哭出來……
“老六要你歸去,那他可曾說是要娶你,還是要奴你?是要你陪著他,還是你倆相守?”
“情起於那邊?”
“這……實在也有個原因。”
語聲沉沉,那心尖上的顫抖絲絲縷縷傳到她耳中,傳到那心傷之處,來不及躲閃。舊識的莽撞與今時的保護,不時候刻,如珍如玉;已然破裂的人一刻淚湧,緊緊咬牙,隻任那心底的閘門翻開洶洶如潮……
“不急,你漸漸想,想通那一日,說給兄長聽。我以性命包管,必然從他手中為你取回。”
這一幕那欽早猜想在先,見她公然雙睫一斂順手要關上那錦盒,他手指悄悄一點將那蓋子支住,“不認得了?”
被人如此嘲弄,雅予一時羞得臉頰通紅,雙手捧了去,燙得好短長。這話可不真真兒的?本身當初可不恰是如此,隨便猜了就敢出口,太不懂矜持、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雅予狠狠一愣,翻去那心底,一片慌亂,竟是毫無眉目……
兩指悄悄拈起那隻小壺蓋,雅予目光怔怔。如此碎裂的殘渣是如何一點一點被粘得完整複好?但是碎了就是碎了,再是經心粘護也不能回到當初完璧如玉之時。草原人不似中原人愛茶,不留意這茶壺要常煮了來保養,隻是收藏擦拭,一天一天沉澱,紫砂津潤如玉的光芒已然啞去。一隻拇指大的小蓋,烏塗塗,陳跡斑斑,滄桑與無缺過它都太重了……
她好是心急諱飾,可等了一刻也不過是一句自欺欺人,那欽笑笑,“厚交不深,這些年都我於你都隻是那一麵的測度,可我,卻還信得本身的眼力。若當真會‘從一而終’,你啞從何來?若當真再無旁騖,你又是如何開口說話?”
“翻開看看。”
天哪……
“哦?是何原因?”
“傻丫頭……”
“五將軍……”
茫然地看著他眼中映出的燭光,一閃一閃,雅予悄悄地點點頭。
雅予隻感覺身若墜入數九冰窟,渾身冷徹……
目光跟著她的手,那欽喃喃複述,“‘我家蜜斯說,這是了哥王,彆號桐皮子,苦寒,性毒。倘若誤入口中,半個時候便會腹痛難忍。不必惶恐,飲些濃茶或是鹽水便可解毒,也或是吃些凍涼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