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在她頸間,他閉了眼睛,像一隻戀主的寵物貪婪地嗅,用力地摩挲。牙齒觸碰,細緻的肌膚覺出那齒間森森的涼意,粗重的氣味儘力屏持。她那將死的心中俄然生出了渴求,期盼著他一口咬下,咬斷她的脖頸,咬斷她的痛,咬斷這無休無止、幾欲猖獗的念想……
……
反客為主的悠然一瞬之間就把將才的謙虛恭敬抖落潔淨,長衫平淡,還是醫者模樣,卻這目光投過來,狼一樣的篤定,沉著,無所顧忌。雅予蹙了眉,“你究竟來做甚麼?”
握在他手中,她似一縷隨時飄走的靈魂,細心地看著,辨著, “你竟是為了我舍□邊最重的牽掛,又為了我擱下邊陲重擔?”不待他答,慘白的唇一絲苦笑,悄悄點頭,“還是……牽掛已然痛去?又有哥哥在幫你看著探馬軍?統統都在原地等你,等你安安穩穩一樁樁、一件件都安設好,等你忠義分身,等你儘合心機。頭狼稱霸,天之寵兒。” 一顆淚悄悄滾落,她笑了,“你說的是,已是婦人,卻不知為人婦。你容得下六合,可我的心卻容不下一個你……老天也不準我與你再有乾係,我的孟和永久都回不來了,守著孟和的爹爹,我該如何活……”
他抬起手,指背從起家悄悄滑向她的臉頰,掠過那白玉凝脂、小小的鼻尖。他像是忘了她的模樣,行動那麼輕,那麼柔,似一枝纖細的羊毫在精雕的瓷器上細細地刻畫,觸摸如有若無。他的手涼,她帶著酒熱,每一次觸碰都似小小奧妙的火花彈進那幽藍眸底,悄悄燃起,他禁不住蹙了蹙眉。
“不當?”他淡淡一笑,搖了點頭,“不懂你們中原的端方。夫君、相公,花樣太多。”
狼口何餘生……
細緻柔滑,美好的弧,手指悄悄停在耳後,捏住那滾燙的耳垂兒。指尖的力道顫顫的,她不覺就隨之提起一口氣,未待喘勻,腰間猛地一股力卷向他,大手一把扣住她的口。整小我被他勒起,緊緊拘在了心口。
語聲那麼輕,輕得像是未曾過心,顫顫在舌尖,卻似一記狠狠的耳光抽在他臉上,向來不知痛會痛得如此恥辱,七尺男兒驀地間無地自容……手顫抖著,綿軟有力,細碎的脆骨聲終是握成一隻鐵拳,“好婦人,我問你,孩子和男人但是一家人?”
“閉嘴。”
他從不知粉飾,一點一滴都落在她眼中,讓她看著他……
這一回很等閒就掙出了他的度量,這一放開兩人之間多出了很多空地,端端方正。他瞧了瞧,乾脆撩袍子落座在桌邊,“不關你男人的事,那想關誰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