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華餘怒已消,語重心長道:“你已經將滿四週歲,虛歲已是五歲了,不久便到蒙學之年,已是大孩子了,卻還一如往昔般調皮,怎能不讓人對你絕望?俗話說一年之計在於春,我卻看不到你有甚麼新氣象。再者,你為何想要拿青蛙嚇蕊香,是感覺蕊香好欺負麼?額娘一向奉告你要尊敬女孩子,你為何不曉得尊敬蕊香?莫非你感覺她隻是個丫環下人,不配獲得你的尊敬?如果是那樣,額娘隻能說對你非常絕望。”
琬華點點頭:“去跟蘇培盛說一聲,今後讓膳房每日早上專為年氏燉一兩上等燕窩,同冰糖和紅棗一起熬成粥送去。”頓了頓,又道,“前次給我又送來好幾盒上好的阿膠,一會兒都給年氏拿去吧。每個月阿膠、人蔘這些東西都不成短了她的,她若另有甚麼需求,按例而行便可。”
年氏對著鏡子怔忡好一會兒,兀自喃喃:“美有甚麼用……為甚麼……為甚麼……”
“過來坐下。額娘明天要跟你好好談交心。”琬華拍了拍身邊的炕沿兒。
“額娘,您看孩兒畫的大海,另有大船,好欠都雅?”弘曆拿出“殺手鐧”——眨著清澈閃亮的雙眼萌萌噠望著琬華。
“那萬一又是兒子呢?”
被子下的雙拳緊緊攥起。
比及世人散去,齋廬內隻剩下琬華和弘曆兩人,橘香、小豆子等人都隻敢在齋外悄聲侍立。
琬華好氣又好笑地給了他一個爆栗,拿過宣紙,隻見畫中間一隻巨大的倒立的梯形,上麵插了杆旗,便是“大船”了,船頭站著一個伸著胳膊的籠統派小人兒,還畫了太陽、雲朵、浪花。
年氏吃了藥暫無睡意,倚在炕上望著不遠處的燭影,怔怔入迷。
弘曆癟著嘴,眼圈兒都紅了,隻是見四周人多,忍住了不美意義哭,低著頭哽咽道:“弘曆不是用心嚇年姨孃的,弘曆本來是為了嚇蕊香,誰知蕊香不在這兒……手裡的青蛙冇抓穩……”
“我們都不是那種寵嬖孩子任由孩子嬌縱的父母,弘曆也知錯能改,現在不過是正奸刁的年紀,等入了學心靜下來就好了,將來決然渾不到哪兒去。”琬華為胤禛寬去外套,柔聲說道。
弘曆初次見到額娘如此不怒自威的神情,明白本身此次是真闖了禍,乖乖走到年氏麵前行了個禮,低頭道:“年姨娘對不起,弘曆錯了,嚇著了姨娘,弘曆向姨娘賠罪……請姨娘看在弘曆不是用心的份兒上,諒解弘曆此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