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身子一頓,忽想到甚麼,蹙起眉頭:“前次你帶小伊去廣化寺……當時候我還不曉得是你,你倒先奉告他了?”
隨即,就聽到他腳步分開的聲音,琬華轉頭望著尚在悄悄搖擺的竹簾,一口氣差點冇上來,在內心吼怒:混蛋!大混蛋!!!
用過晚膳,念伊回房歇中覺了。胤禛抱著琬華剛在炕上倚著,就聽小盛子在內裡道:“主子,圖四爺來了。”
胤禛抿了口茶,瞅了瞅她:“這倒是希奇……她跟你說甚麼了?”
“實在我還怕……”胤禛咬咬牙,終是忍不住道,“你若現在懷了孕,我這內心始終都不能安寧……我怕又落空你……”到最後聲音晦澀地竟發不出來了。
舜安顏覥顏一笑:“我必然記著,並且遵循姐姐說得去做。”
琬華笑出聲來:“你把我們一家都畫成了小熊,你說阿瑪會表揚你麼?”
琬華氣得快暈倒了,這傢夥現在竟然變得這麼不講事理了!看來是這幾年任他自在生長的啟事,竟有往以己為尊不成理喻的方向生長的趨勢。她偏過甚去,乾脆不看他一眼。
“額娘——”遠遠地傳來念伊的呼喊,循名譽去,隻見那小丫頭拿著一張儘是塗鴉的紙興沖沖地向這邊跑來。路上碰到李氏,還笑著同她說了兩句話。
這話如果疇前的玉華聽到,必然會頗受刺激,但是在琬華聽來隻會感覺有些好笑。她輕搖團扇,神態落拓隧道:“側福晉過譽了,我做事不過是跟隨情意罷了,不但我喜好,他也喜好,何樂而不為?”
李氏微微一怔,隨即掩嘴輕笑:“福晉比疇前想開了很多啊,難怪爺現在對您另眼相待,連那三個孩子也被您皋牢了。”
“誰把我畫成小熊了?”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琬華一邊拿著絹子為她擦額上的汗,一邊看畫:“嗯,畫得真好!”
“好。”琬華微微勾起唇,直直地凝睇他,“我曉得你的心……我承諾你便是。”
琬華正色道:“你不見八阿哥現在的陣營有多大?你在他們眼裡,跟他的那些擁躉者有何辨彆?你代表的不是你本身,而是你的權勢和家屬,是你能賜與他們多大的幫忙與支撐,這就是你對於他們的代價。這是階層職位,以及他們的野心所決定的究竟。你莫非還看不出來一些端倪,還是你一廂甘心的用‘朋友’二字來自欺欺人?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們是阿哥,是皇子,他們的眼睛和心隻會往高看,何況所看到的位置離得並不遠!對他們來講,有誰不會心動?有誰不會找機遇?有誰冇有圖謀?他們在打賭,你們這些擁躉者一樣在打賭,一不謹慎,或許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