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她細如刀的眉毛挑起,笑得一臉高傲,“我當然是壓人的阿誰。”
半晌,她彷彿下定了決計般,“大不了,從明天起,加喝一碗牛……哦不,羊乳。”
商清看著書卷頭也冇抬,語氣仍然涼涼淡淡的,“不怕生出羊味了?”
頓了一下,才又道:“父親說商娘子體弱,要深居療養。府中或許除了父親,誰都冇見過商娘子。即便年節府中家宴,也從不列席。厥後,阿琰一歲時,傳聞商娘子惹怒了父親,父親命令封了景苑,嚴禁府中人進入,也不準景苑的人出來,一應物事都是專人送去。光陰久了,除了我們幾兄弟,恐怕府中冇多少人曉得商娘子和阿琰。”
“景苑的風景好像江南,是父親特地為商娘子所修,旁人都不得入,就連母親……”蕭琮止口。
蕭琮哈哈笑得更開暢,沈清猗將案上茶湯端給他,清聲道:“彆笑急了。”
蕭榮一早得了蕭承忠的通報,已作了安排,當即回道:“郎君放心,誰敢多句嘴,直接杖斃了事!”
幸虧她已經風俗了母親這類說話氣勢,自我調度的本領也極強,轉眼便將“今晚就要喝羊乳”的愁悶拋開了,眼眸彎彎的提及阿誰“四喜丸子”,笑得哈哈哈的,說人家臉紅得像萘果,還是祭祖塗硃砂的那種。
“這不是你叫的麼。”
又提及沈清猗:“新四嫂,哦不,是新嫂子,四嫂,她長得有點像您。嗯,也不是長得像,是氣質。”蕭琰一雙眼眸笑彎,“氣質清華,這點像您,不過,還是您最都雅。”
半晌,她淺淺淡淡吐出一句:“又不是你被壓。”
商清斜了她一眼,“你曉得甚麼是‘氣質清華?’”
蕭琰:“……”
潘郎出遊,妙有姿容,群女擲果盈車。
書房內,茶香嫋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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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琰一副悲壯的神采,搞不清楚的還覺得她咋樣呢。
他說著又笑,“當然,也有如何都曬不黑的白麪將軍,像父親,八叔都是。不過,耐久在軍中風吹雨淋的,不免皮膚粗糙,若不細心保養,隻恐被人恥笑‘豪門黑麪鹵莽夫’了。之前,凡是我們蕭氏後輩領兵,都是要戴麵具的。當今,膏梁士族不像之前那般講究膚白為貴了,不過,還是有很多人以白為美的。”
這日是四月二十五,逢“五”的日子。
蕭琰木著臉坐下,“前日父親讓人拿來的,說出了景苑都得戴著。哼,我見不得人麼!”語氣裡有著忿忿不平。
“阿琰的事,你內心清楚就好。”蕭琮揉了下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