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她細如刀的眉毛挑起,笑得一臉高傲,“我當然是壓人的阿誰。”
頓了一下,才又道:“父親說商娘子體弱,要深居療養。府中或許除了父親,誰都冇見過商娘子。即便年節府中家宴,也從不列席。厥後,阿琰一歲時,傳聞商娘子惹怒了父親,父親命令封了景苑,嚴禁府中人進入,也不準景苑的人出來,一應物事都是專人送去。光陰久了,除了我們幾兄弟,恐怕府中冇多少人曉得商娘子和阿琰。”
“……”
他舒了舒眉,喝儘一盞茶,放下茶盞,表示端硯、白蘇等奴婢都退下。
蕭承忠沉默了下,木著臉應:“喏。”
十一歲的少年,哦不,少女,開端當真思慮:要不明兒起找幾本春宮圖觀賞觀賞?
蕭琮啜了口沈清猗特配的潤肺茶,茶香入喉,熱意在肺腑裡熨過。
“阿兄,阿嫂。”
蕭琰咳了一聲,“不是新四嫂,是四嫂。”說的彷彿四哥又娶妻似的。
中午,伉儷二人在書房用了點心。蕭琮有午後小憩的風俗,本日卻了無睡意。沈清猗便拿了醫書坐在榻前,陪他說話。
又提及沈清猗:“新四嫂,哦不,是新嫂子,四嫂,她長得有點像您。嗯,也不是長得像,是氣質。”蕭琰一雙眼眸笑彎,“氣質清華,這點像您,不過,還是您最都雅。”
轉眼過了半月。
蕭琰回到清寧院,樂滋滋的去處母親稟報承和院之行,抱怨蕭府太大,她走了好半天都冇碰上一小我,商平淡淡一句“那是你人小腿短”,噎得她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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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琰:“……”
蕭琰:“……”
書房內的奴婢都曉得這個典故,低首悶聲憋笑。
“金麵溫侯?”蕭琰驚奇的睜大眼。
商清斜了她一眼,“你曉得甚麼是‘氣質清華?’”
“阿琰,快過來坐。”蕭琮全部眉眼都笑開了。
蕭琰聽得津津有味,冇有人給她講蕭氏這些軼事,母親不提,父親更不消提了,院門都冇見登過,但高門士族以白為美她還是曉得的,就像她練武沐浴後若忘了擦麵脂手霜之類的,綺娘定是要叨叨——“皮黑肉糙的,今後可如何找美郎君!”
蕭琮哈哈笑得更開暢,沈清猗將案上茶湯端給他,清聲道:“彆笑急了。”
潘郎出遊,妙有姿容,群女擲果盈車。
“那當然。”蕭琰很不對勁母親看低她的文學素養,頓挫頓挫的吟起四言賦詩,“氣清嶽秀,濯濯霜秋,恣高寒兮,玉質冰幽。……”
她來賀州的路上,曾聽隨嫁侍女稟報探聽來的蕭氏軼事。傳聞蕭氏後輩多有統兵的,普通練兵、行軍兵戈的時候,都會在臉上覆麵具,以保持士族世家以膚白為美的傳統——但這會在家戴甚麼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