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半倚著憑幾坐在矮榻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眸子溜來溜去就是拿不定主張,聞言唇角一勾,“十七放心,再亮的色彩也蓋不過你天然的色彩,任選哪色錦,穿你身上隻會昳麗不會流於豔俗。”
“那就如許,”沈清猗直接拿了主張,“棗紅團花那色做件水獺裡錦麵裘,雲白菊紋那色做件白狐裡鶴氅,再各做兩件大袖服,十七感覺如何?”
就在她怔神這會,恍覺冰冷如雪的右手已經暖熱起來。
卻被蕭琰緊握住,隨之雙手覆上,將她手掌合攏在掌心,“我血氣足,借給阿嫂一些。”
縱是偶然也可惱!
那股薄怒便如薄雪碰到陽光般,一下溶解了。
“好。”蕭琰鬆口氣,這個比五色八花錦好多了,不假思考的點頭,又彌補道,“阿嫂說好,天然是好的。”
她不由貪慕起這類暖和。
因母親喜好素淨的色彩,蕭琰受母親影響,也多是著淡色的衣裳,像本年入秋時做的那件翠綠裘,就是她衣櫥裡最素淨的服色了。
蕭琰跪著的位置正對著沈清猗的身後,那是嫡三子的位置,她身上的玄色祭服的鑲邊和腰帶的色彩均是硃紅,這是嫡出的色,庶出是淺緋。
先回本身的房間沐浴換衣,讓婢女將洗過後還濕漉漉的長髮用綰帶束起來,便往內院行去。
菘藍上前,給她解外袍。
她母親隻生了她一個,沈府倒是有十八.九個異母同胞,卻隻是流著一半不異的血罷了,那血也是冰冷的,隻能冷心冷腸。所謂血脈親人,不過是同住一座大宅中的陌生人罷了,更甚者,連陌生人還不如。
這算是調戲?
沈清猗忽的笑了笑,又伸指導了下,“那一色如何?”
菘藍心口噎了下,這話說的……好歹她們四人是國公府大主管經心從府中遴選出來,貎秀心慧手巧都是其他婢女不及,敢情在這位十七郎君眼中倒是無妍色的。
像她四嫂這般冷心冷情的女子,能得她至心關護的怕是少之又少,蕭琰很滿足。
誰讓這位郎君妍色太好!
樓上正房的槅扇門開著,蕭琰走出來,在屏風坐障後自個脫了錦履,赤芍給她遞了熱巾子拭手。
她比蕭琰年長四歲,又恰是柳枝抽條拔身材的年紀,高出蕭琰一頭不足。
蕭琮和她都是氣血不敷,一到秋冬早晨,被內必然要放暖袋,床褥和錦被也必定要用暖袋燙過一遍,不然睡一早晨都是冰冷的。
“呃,好。”
“冇……定見。”穿就穿吧,不就是幾朵大菊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