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層院落,一個婆子和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管家模樣的老年公公含笑迎上來,請去客房歇息,壽宴還未開端。客人竟也是男女分開接待的,韓簫見柳如如擔憂的看了本身一眼,隨世人跟著婆婆走了,本身隻好跟著山羊鬍去了另一個小院。
韓簫放眼刺探,心中暗驚。這綠柳山莊從內裡看來,不過是一所財主朱紫的彆院,清幽罷了,誰知內裡竟彆有洞天,假山流水,彆院迴廊,深如侯門。各色佈局隱含章法,密而穩定,疏而有章,絕非平常院落可比。花香鳥語間,偶有丫環仆婦及家人武師的身影,行走有度,不卑不亢,也是練習有素。
這時樓下傳來一聲女人的咳嗽之聲,小月對柳如如擠擠眼,柳如如大聲道:“來了。”興沖沖像新媳婦帶著快意郎君回孃家一樣,帶著小月和韓簫下了樓。
柳如如笑道:“這是我表弟,雪妹子要喜好,轉頭我把他先容給你。”
撩開床帳,瞥見韓簫掙著眼睛,小月吃了一驚,倉猝掩開口。瞥見趟在他麵前的柳如如,她又不由眉開眼笑起來。一雙眼睛儘是濃濃的笑意,瞟著韓簫,咬著嘴唇道:“你昨夜對她如何了?睡的如許香。”
韓簫道:“果然。”
溫白玉叮嚀酒不要停,又叫來一堆歌女,在大堂裡翩躚起舞,歸納新譜的一支歌舞。一時鶯喉燕影,香袖飄蕩,明眸榴齒,粉麵桃花,讓人疑在夢中。合座大悅。
韓簫見幾輛馬車束裝待發,車轅上坐著持鞭的綵衣少女,金媽媽和那些風騷豔女都不見,想必已經在車裡。便和柳如如上了最後一輛馬車,小月坐在車轅,一揮手中長鞭,喝了一聲“駕!”幾輛馬車啟動,咕嚕嚕駛出天香樓,迎著東方的曙光,一起煙塵馳出百色集,順著一條大道,往東邊奔馳去了。
韓簫撩開車簾,瞥見前麵一帶青山環抱,在無邊的平原上,像一條翠帶一樣。山腳下,模糊有朱樓飛簷。暗讚好個處所。
中年人麵無神采的道:“宴會尚未結束,公子緣何走出?”
韓簫躊躇了一下,道:“明天在孔雀樓,承蒙溫老闆在苟石昆麵前討情,他纔沒有難為我和仙兒。現在既然找不到仙兒,恰好明天是溫老闆生日,不成不去祝壽。也恰好交友個朋友。”
俄然小月歡樂的道:“蜜斯少爺,前麵就是綠柳山莊了。”
韓簫道:“不消了。你睡吧。”靠著床,盤膝打坐。他儘量使表情安靜下來,默運丹田元氣,修複胸口的內傷。香豔的錦帳下,陰暗的光影裡,他一張刀削普通的駿顏,顯得剛毅而斷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