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毅緊握著槍,手背青筋暴跳,層層汗漬打濕手心,兩眼緊盯著猛虎,隻等著賜與最後一擊。
許毅抿著唇,收回目光望著空中,不語。
一聲震天厲嘯,白虎頭部遭到重擊,懸在半空的龐大身軀往一旁轟然倒下,虎頭鮮血淋漓,溫熱的血正從一側眼眶噴湧而出。
華蓋,龍輦,天子特有的色彩和儀仗。
上千名皇家禦林軍兩邊列隊,莊嚴肅立,在列隊的末端,是數十名衣履襤褸的仆從,神情沉痛,眼中的淚意冇法遮擋眼底的氣憤與恨意。
朱高能怔了一下,霍然昂首,帳內之人高高而立,即便看不清麵龐,那份特有的陰鶩與殺氣還是透帳而出,令貳心頭一驚。
朱高能恍然回神,倉猝來到龍輦前俯身聽旨,偶然間一抹額頭,竟抹下一手的汗。
那是一隻猛獸。
未幾時,朱高超去而複返,身後跟從著幾名內侍,此中一人手中所牽之物垂垂閃現在世人麵前——竟是一隻成年的白虎!
無數道驚憂的目光。
烏黑的箭頭泛著幽幽的寒光,在他感覺有些可惜又有些解恨的目光裡精確無誤地對準了女子的後背,稍稍一頓,隨即脫弦而出。
而另一端,是一筆光鮮的明黃色。
在廣大的囚車內圍著女子慢悠悠地打著轉,女子身上那種未曾散去的血腥味與屬於血的色彩竟令它垂垂有了興趣,它打轉的範圍越來越小,最後在女子一丈之遠停下,虎目中逐步暴露麵對獵物纔有的鎮靜。
白虎的毛髮被風吹起,飄飄如雪色的浪,悄悄俯視的模樣溫馨純粹如家貓,但靜得隻剩下風旗招展之聲的采石場,冇有人會將它真合法作一隻溫良有害的貓。
而牽虎的內侍,已將白虎牽到囚車前並解開了它脖子上的鐵釦,拍了拍它的背作出呼應指令。
一副玄色弓箭當即奉上。
被擋在遠處的仆從們大駭,無不緊捂著胸口,眼中漫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與仇恨,而許毅猛地握緊手中長槍,指骨節節泛青。
牽虎的內侍麵色大變,手指成環扣入口中,吃緊收回指令想讓白虎退後。
這一箭,不知比朱高能那一箭高超出多少倍。
“陛下。”朱高能恭身立在輦前,“白虎帶到。”
女子全數精力都已放在白虎身上,又如何能躲得過草澤出身臂力過人的朱高能這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