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蓋著柔嫩的羽被,身下的褥子也是暖和溫馨,如同住在皇宮時所用的被褥,若非這入眼的是標準軍帳無疑,她幾乎覺得回到了大鄴皇宮。
他用隨身帶來的金創藥給她上藥,再一層層包紮,做這統統的時候,貳內心完整冇有半點遐思,隻要心疼。
遠處,一個被火燒得滿麪灰黑衣衫都是破洞的少年冷靜地看著這一幕,連火摺子上掉下來的火星燙到了手都未曾知覺。
他身後的任海想要趁著那少年失神之際,去解綁在軟椅上的竹筒,他悄悄一抬手,製止了。
這一日一夜,恐怕他也冇如何歇息。
“阿歡,我是男人,就算要打天下,那該也由我去打,而不是讓你一個女人如許不顧性命地為我馳驅。”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一出口就忍不住要發作的肝火,緩聲道,“承諾我,今後再也不要如此,再也不要讓我擔憂。”
冷靜地任他抱著,冷靜地聽著他猶帶一絲顫意的呼吸,滿身的傷口都因這一抱而扯破般的疼,她卻冇有動。
他應當是累到了極處,一起急行軍,冇日冇夜,從大鄴到定邊僅用了一半的時候,到了以後也冇歇息,直接與司馬如打了一仗,打完了又受了一場虛驚,換作是她,一定能支撐得住。
“夏侯淵,你還記不記得,在黃城時我曾說過,你與我都是一樣的人?”她感受動手指被握緊的疼痛,淡淡開口,“你有青雲之誌,而我也不想為人魚肉。我一向信賴,隻要你才氣走上一統天下的頂峰,才氣還天下一個承平。是以,我會一向幫你,不管現在還是今後。”
強勢冷傲的男人冷冷丟下一句話,便不由分辯地一把抱起懷裡的女人往外走。
“楚念,照顧好殿下,不得怠慢。”她轉過臉,看了眼淡若輕風的司馬如,對何故念叮囑了一聲。
她垂了眸,不出聲。
------
緩緩伸脫手去,並冇有多想,那手就天然地撫上了他的下巴,胡茬又粗又硬,紮得指腹麻麻的,微癢,男人的眼睛還冇展開,手卻極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墨黑的輕甲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另有大片未乾的血跡,她剛纔看到他傻傻地抱著那具女屍,那是司馬如的貼身婢女,這血,應當是那婢女的。
她這是睡死疇昔了?連包紮傷口與換衣服這麼大的動靜都冇醒過來?還是誰把她給迷昏了?另有,到底是誰給她換的衣服?
衣服?她微微一蹙眉,低下頭去看,脖子以下部分卻讓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看不出穿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