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玉卻已經信了。

茶水叮咚，落入瓷白的杯中清澈淺金，光彩敞亮，他指腹悄悄摩挲著杯沿，輕聲道：“你剛纔所說的話，我會一字不漏地奉告家父。”

“這茶不錯。”雲微瀾深吸一口充滿茶香的氛圍，向來不會品茶的人也風雅地讚了一句。

走廊上，那抹冒雪而來的紫色身影亦逗留在了原處，望著不遠處六角亭內背對著他的兩人，冇有走近。

好似一名兄長出於對mm的保重，自但是密切，不帶一絲旎思，眸光安靜而暖和。

“多少銀子？”許承玉已問道。

走廊下的慕容佩一愣，賣身？

水聲咕嘟，茶壺裡的雪水已開，泛泡的聲音突破了這份安好，許承玉很天然地收回擊掌，從茶罐中取出一勺茶葉放入茶壺中，茶香當即四溢。tqR1

慕容佩垂垂握緊垂在衣袖下的雙手，眸色忽明忽暗，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

這一刻，彷彿有甚麼在相互心中共通，有甚麼在兩人之間緩緩活動，誰也不肯去粉碎這份寧和溫馨。

第一次看清她，堅固外殼之下的細緻柔嫩，對萬般諸事皆無所謂之下的固執在乎，經不得一點點溫情熾烤便能溶解無形的堅鐵外套。

雲微瀾靜了一靜，忽爾笑道：“實在，這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說法。究竟是，我本就是安平王府的人，早在半年前就已賣身給了文璟。文璟是我主子，主子去那裡，做附屬的天然要跟到那裡，可由不得我說了算。”

許承玉這才昂首當真看她一眼，試圖從她臉上看出此話是真是假。

不，他不要這類笑。

許承玉唇邊那一抹淺淺嘲弄漸逝，現在眸光靜澈無波，彷彿是第一次熟諳麵前這個女子。

雲微瀾則挑挑眉，任他打量。

“賣身？”許承玉較著不信，笑道，“這可不像是你會做的事。”

他要的是另一種。

雲微瀾是從雲州一品香出來的，也是在以後纔跟從文璟入京，兩個毫不相乾的人走到一起，賣身，彷彿也是一種路子。

“如何，想替我贖身？”雲微瀾好笑。

“不信？”雲微瀾毫無形象地將腿擱在另一條凳子上，就當說打趣，“嗯，賣身契還在文璟那邊放著，你要不信，能夠去問他。”

“安平王拿來的東西，豈能有差。”許承玉行動純熟地用新煮出的茶水燙了茶杯，又等了少量時候，纔拿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謹慎燙，這但是剛煮出來的。”

如有一日，她也能對著他如許笑……

他感覺這個時候，阿誰身著家常薄襖的女子格外惹民氣動，即便她與身邊的男人如此靠近，也讓他不肯意錯過那種從未在他麵前透露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