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到孀婦村,雲微瀾與鬱明珠在村婦們千恩萬謝的感激平分開,進城以後,去了南安城內最大的醫館。
“我不會尋死。”鬱明珠眼睫一顫,緩緩攥起手心,搖了點頭,昂首看向她,“你忘了麼?在來的路上,我們還說過,不管如何,我們另有相互。我不是動不動就把死掛在嘴邊的人,更不能失期於你。我隻是悔怨……”
因為地處嶺南,餬口本就窘蹙,再加上現在邊疆生亂,日子不安寧,稍有些米糧能度日的人都往北邊跑了。
“殺個屁!”雲微瀾更加火大,“要殺也殺阿誰不敢負任務的龜孫子。”
“好,你想死,我不攔你。”她嘲笑一聲,“一屍兩命,鬼域路上另有個作伴的,很好。但是,你想清楚,如許做值不值得。他清閒安閒,你卻尋死覓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孀婦村的女人卻因為少了男人勞力,平時隻能守著幾片山地勉強度日,底子冇有搬家的才氣,隻能在村莊裡過一日算一日,餬口的貧苦苦楚可想而知。
鬱明珠木然望著虛空處,也不知在想甚麼,然後,眸光一落,落在本身還擱在脈枕上的手腕。
這話說到最後,竟有種油但是生的豪氣,讓鬱明珠多看了她兩眼。
雲微瀾與鬱明珠早就傳聞過個村莊,見車裡陪護的那名婦人有些拘束,便隨口問了一句,冇想到那婦人卻開了話匣子,把村莊裡的環境重新到腳說了一遍。
“罵他做甚麼,這事本來就是我自找的。”鬱明珠慘白著臉,聲音浮泛,捂著小肚子道,“你說,我是把它殺了,還是把我本身也一塊兒殺了?”
細白的手腕青筋隱現,一刀割下去,死得應當會很快。
“大夫,我娘子趕路有些累,可否在這裡先安息半晌再走?”雲微瀾問道。
通往孀婦村的小道顛簸不堪,雲微瀾撩起簾子,望著內裡那塊蕭瑟的山地,輕聲道:“這邊疆現在已經亂成如許,今後怕是更不承平,你們都是些婦孺老弱,此後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鬱明珠躺靠在馬車一角,一手搭在本身小腹處,望著躺在馬車上的那名骨瘦如柴的女人,窗邊偶爾照出去的日光閃過她的臉,將她的神采映得明暗不定。
但是,再如何平常的大夫,診喜脈的程度都不會差,當替鬱明珠診脈的大夫對雲微瀾說出“恭喜”二字時,即便早有預感,她仍然彷彿被鐵錘重重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