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瀾被他們幾個拋繡球似的來回拋得眼暈,這回可算定住不動了,內心痛罵陳腐的同時不由感慨,公然是排行老邁的,這沉穩勁兒就是比那些個要足。
紗裙……
掃視間,目光與船頭一名中年男人對上,四十來歲的模樣,中等身材,白麪短鬚,一身綢衫質地上乘,此時正從高處俯視著他們。
過了少頃,江麵上呈現一個斑點,由遠及近,待又近了些,她纔看清那是艘船,且是艘吃水很深,雕梁畫棟的大船,看它所行的方向,正與他們同路。
她捂著肚子漸漸站起,不敢多走半步,隻感覺小腹處的水滿得稍一閒逛就會溢位來,隻睨著文璟讓他給個必定的答案。
一隻苗條白淨的手伸了過來,按在她的手背上,“你要做甚麼?”
下認識就要站起來,肚子裡的壓力迫使她不得不又坐了下去——動不得,動不得啊。
雲微瀾俄然有些不忍,想像一下,讓這麼一個沉穩冷硬的男人揮著這麼柔嫩亮麗的裙子朝遠方的船兒悠悠喊話,這畫麵,太美,不敢想。
她如何就冇有想到?
以此江的寬廣浩大,走水路的大船必然很多,隻要等上一等,總會趕上那麼幾艘,再加上出門在外之人多信奉多個朋友多條路,普通不是好處牴觸的環境下,多數會脫手幫手,他們的窘境也便能夠迎刃而解了。
正中文三度量。
抱著被一口回絕的籌辦,本覺得他定然不肯,未想文璟悠然一笑,將福來交給月朔,長身而起。
原覺得遠渡闊江不畏曲水彎湍急水流的不是官船,便是商船,誰料竟是紅紗綠錦暖風熏香的花船,如若不是,那些披著薄紗暴露嫩膚倚欄而望的鶯鶯燕燕又是甚麼?
“來來,小月朔。”雲微瀾三兩下脫了內裡的裙子,遞給月朔,“你讓他們拿著這個,誰嗓門兒大就讓誰喊,讓那船過來。”
裙子衣料輕浮,穿與不穿不同實在不大,內裡中衣已乾,該遮的全遮了,不該露的半點冇露,隻是這好歹裝著麵門的殘次品一脫,到底讓深受封建禮教苛虐的大好青年們深受震驚。
“那邊的船家,鄙人路過曲水彎時出了點小不測,所乘船隻儘毀,不知可否行個便利,搭個便船?”
身子不受節製地一抖。
“費事。”雲微瀾被擋了視野,聽著那人這般不利落,內心便是不太痛快。
言罷,男人回身快步入內。
月朔吵嘴清楚的大眼睛不成置信地瞪著她手裡的裙子,半晌,潔白的小臉兒竟漸漸地紅了,一向紅到了耳朵根兒,染得那兩粒圓潤潤的耳珠子特彆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