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沉寂無聲，隻要鳳瑾手中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時纖細得幾近聽不見的聲音。

裴琇在賭，賭她是不是真的會為了知名賠上性命。

綠衣氣得直頓腳，鐘姑姑不言不語的拿了藥罐子放在彆的爐子上。

那柄軟劍被仆人丟棄在地上，劍身都是血。

屋子裡垂垂熱了起來，衣物零寥落落丟了一地。

鳳瑾的手將劍鋒抓得更緊，鮮血染紅了錦被，追出去的綠衣一見那麼多血，剛要驚呼，被鐘嬤嬤淩厲如刀的眼神嚇住，硬生生把驚呼聲吞了歸去。

這是女皇和裴相的戰役，誰先讓步，誰便輸了。

綠衣剛想說甚麼，卻被鐘姑姑暗中拉住了。

“他們都蹦躂不了幾天了，你急甚麼？”

不知何時起，那雙眼睛裡，再冇有他的位置，知名代替了他，一個隻知殺人滿手血腥，卑賤如狗的暗衛代替了他。

即便他速率很快，兩人密切無間的姿勢，仍全數落在裴琇眼裡。

綠衣一聽這話，正想問個清楚明白，卻不期然的瞥見鐘姑姑目不轉睛的看著院子裡，那冷冰冰的神情，冷得綠衣打了個顫抖。

“傻綠衣，你懂甚麼是至心？”

鐘嬤嬤低垂著臉，比及裴相的背影消逝在宮門口，才帶著綠衣進了屋子。

綠衣不解的看著鐘姑姑，鐘姑姑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甚麼時候能夠聰明一點，奉養陛下，光有忠心是遠遠不敷的。”

裴琇神采陰沉得滴水，穿過珠簾徑直進了閣房，瞥見鳳瑾纏在知名腰上的腿，固然被錦被擋住了大半，但暴露一雙嫩生生的蓮花小足，披髮著細緻瑩白的光芒，在半空中一顫一顫的。

鐘姑姑微微一笑，目光變得縹緲，“帝王的至心，伴跟著的是無法，重擔，苦澀，以及衡量棄取。陛下對知名，天然是有至心的，隻是她也有她的不得已。”

鐘姑姑也不活力，輕聲道，“陛下得償所願了，還不是功德？”

鳳瑾死死抓著裴琇的劍，彷彿感受不到疼痛，她麵無神采的盯著裴琇，冷冷道，“想殺他能夠，先殺朕吧！”

“哐當”一聲，門被人一腳踹開，鐘嬤嬤短促的聲聲響起，“相爺，陛下正在安寢，請相爺——”

綠衣神采怔忡，幽幽道，“那如許說來，當天子也冇那麼歡愉。”

鐘嬤嬤恭恭敬敬的應了，帶著劍退下。

知名直勾勾的望著她，內心像藏了一把火，他再也顧不得何謂君臣之道，也顧不得抗旨不抗旨，猛地抱她入懷，吻上她的唇……

那一劍即將刺中知名時，卻被人緊緊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