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個小廝抬一盞轎,抬著走了好久,至一處垂花門下停了下來。
蘇老太太一身各處金對襟褃子,戴著個色彩同褃子差未幾的各處金色繡百靈鳥的眉勒,鬢髮梳得分外整齊,瞧上去一絲不苟。
唐堯見葉賢清承諾了,勾起笑意,右手重重點了點櫃檯桌案,打趣道:“賢清如果不承諾,就算是威脅利誘,小爺也得讓你承諾了。”
重回韶京、襲爵,世人眼裡,這是天大的福分。
這時候,程祈君、程祈元也下了馬車,到了程祈寧的身邊。
隻是她的行動做派與打扮完整相反,肥胖的身子歪坐在椅子上,眸中神采渾沌而不腐敗。
“不過還差點。”他點了兩下程祈寧粉嫩的臉頰,“二哥感覺念念再笑一笑就更都雅了。”
程祈元將程祈寧的笑歸功於本身,放肆睨了程祈君一眼,大著步子跟了上去。
程祈元見程祈寧笑了,他也笑了,小少年笑起來的模樣格外清俊都雅。
程祈寧被春秀扶上馬車,昂首看去,見門上有一塊匾,書“東寧侯府”四個燙金大字。
程祈寧轉頭看著暗自較量的兩位哥哥,笑了笑:“大哥,二哥,快些走。”
老侯爺一身簡樸利落的青衣,手裡抱著暖爐,現在的氣候算不得很冷,這老侯爺抱著暖爐,怕是個虛寒體質的人。
獸頭門鼻的大門被三四個衣帽全麵的小廝推開,正門大敞,望向門內,卻見天井深深,一眼望不見頭。
見程祈寧出去了,蘇老太太俄然站起家,趔趔趄趄地從她坐著的那把悟空偷桃螺鈿細椅子上撲下來,幾步就撲到了程祈寧麵前,渾濁的眼裡熱淚滾滾:“萍姑,我的萍姑!”
他微微蹲身笑著扯了扯程祈寧的臉:“念念本日真都雅。”
她在江南的家也很大,半頃地,百餘人,花香柳濃,家人敦睦,主仆安寧,卻不似東寧侯府這般,連兩扇大門都流露著防備與嚴肅,乃至另有幾分對權力的誇耀在裡頭,讓她有些懼怯。
馬車最後在蹲著兩隻龐大石獅的門前停下。
幾盞軟轎在他們麵前停下,春秀服侍著祈寧,兩人進了同一盞肩輿。
程家的馬車沿著街道往前走,行過火食最繁華的處所又有半裡路的間隔,能瞥見街道絕頂岔開了一條寬巷。
程祈寧頓住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