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之時,錚一聲煩複的嗡鳴劃破沉寂。
玄澈歎了口氣,“莫再說甚麼死啊活的,你想做甚麼,固然去做。寄父便是拚上這條老命,也定要護你全麵,不然如何欣喜韓弟的在天之靈!”
——若說這裡誰最有資格取下柳紅鳶的首級,那無疑就是麵前此人了。
可現在能看清東西了,他卻像突然被一盆冰水重新潑到腳,猛地站住了。
倒是那座高高的王座上,一道身影悄悄的坐著。
韓喻卻恍若未覺,腳下不斷,漸漸走了出來。
見玄澈肯首,背後那幾個一心想拿下柳紅鳶,掙得名聲的小輩們,也終究消停了些。
厚重的石壁擋住了陽光,在門口刻下一道涇渭清楚的線,一麵暖和明麗,一麵陰暗昏黑。
畢竟是一個在他身邊陪了十年的人。
當時是玄澈在山腳撿到了他,也是他帶著韓喻打仗了正道。
非常的涼意令他身後的世人齊齊一驚,下認識退了半步,擺出了防備的架式來。
韓喻唇角微低,向為首一人抱了抱拳,啞聲道,“寄父,還請您準我手刃仇敵,隻要此番仇怨得雪,韓喻雖死無憾!”
三千六百多天,哪怕是條冷心冷肺的蛇,也充足讓人不忍心殺它。
循名譽去,就見一人掣劍在手,分開人群,緩緩走了出來。
韓喻是韓家的獨一先人,也是柳紅鳶屠遍五派,僅存的一個活口。
傳聞他當時被家人藏在桶裡,一起滾下了山,流落在江湖間數年,九死平生,才終究被玄澈大師發明,帶返來收做了義子。
晧如秋水的眸子半展開,輕風般掃過殿外世人,終究,緩緩定在了韓喻的身上。
在青骨門中餬口了這麼多年,他早已風俗了這座寢殿莫名的寒意。
現在背對著世人,他眼裡的恨意垂垂消弭,黑漆漆的眸子裡有絲躊躇和煩躁。
何況柳紅鳶對他……並不算壞。
那種成果,隻是想一想,就不堪忍耐。
玄澈是武林盟的盟主,也是正道中獨一能讓貳心折口服的人。
門內光芒暗淡,一股陰涼潮濕的氛圍順著門縫沁出來,一向湧向室外。
韓喻垂了垂眼,眼底有一絲感激。
……本該躺著柳紅鳶的處所,現在卻空無一人。
他先前是憑著影象,走向了柳紅鳶之前地點的處所。
固然韓喻看不慣那些所謂的“正道中人”,卻唯獨對玄澈留了一份尊敬。
他年紀尚輕,也冇甚麼職位在身,但當人們轉過甚,認出他是誰後,紛繁舒了口氣,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