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時,他耳機裡單調的儀器聲間,俄然響起一道低低的嗓音,“……團長?”
隻聽她的聲音,誰都想不到,這是個被絕症困擾,朝不保夕的病人。
“你不該縮在任何人的暗影之下,我想看到有一天……你能站在帝國的頂峰。”
幾小時前,女孩死命在他懷裡掙紮,他冇有理。
“……能聞聲嗎?”隔了一會兒,清霜的話,才持續傳出來。
陸向誠死死捏著那枚耳機,病院的電梯被占用了,他就從樓梯間往上跑,S級的體質全開時,速率竟然比電梯還要快幾分。
“我之前就說過,你是個好人,好到有點傻……”女孩低低的咳了一聲,聲線卻仍然安穩,像春日裡流淌不息的泉水。
陸向誠從小學畢業今後,就一滴眼淚都冇再掉過。
他本性開暢,長大後卻學會了閉目塞聽,不在乎本身的事,也不想管彆人的事。
陸向誠毫無所覺,他屏住了呼吸,把耳機音量開到最大,近乎貪婪的聽著每一幀聲音。
……也越燒越少。
他跪在地上,幾近泣不成聲,“……對不起。”
她說甚麼,陸向誠都點頭想說好,可聲音卻被哽咽堵在了喉嚨裡,一星都溢不出來。
獨一一次鼓起勇氣,想走進彆人的天下裡,把人從岔路上拉返來,卻冇想到反而把人家的活路砍斷,生生推向了死穀。
陸向誠重重嗯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這個監護設備是單向的,並不敷以把他的聲音傳導疇昔。
她搖著頭說不能把儀器拿下來,他冇有聽。
白零冇有像之前一樣衰弱,她翻了個身,躺著看過來時,臉上竟然有種詭異的生機。
熟諳的音色像根刺,狠狠紮進了陸向誠腦中。
陸向誠千鈞一髮之際停下船艦,不顧快被安然帶勒散掉的骨架,在病院防衛機器人警戒的槍口中跳下車,嘴唇微微動了動。
吐完最後的一句來的太遲的報歉,陸向誠的喉嚨,已經沙啞到發不出聲音。
現在他終究情願信了。
這個題目,他之前連想都不敢想。
現在,它突然產生在實際裡,倒讓他感覺還像在做夢一樣。
……可這世上,或許再也冇有比這更殘暴的夢了。
他怔了半晌,不顧交通艦的警告提示,一腳踩到底,將速率加到了極致。
開了不知多久,他偶然間一昂首,看到市中間的龐大雕像時,俄然想,如果清霜心跳停止的時候,他跟著一頭撞上去,是不是能略微體驗到她先前的驚駭。
他看不明淨零的臉,隻好順著那隻手的指尖往上親,嘴唇碰一下,就跟上一句沙啞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