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了身茶青長袍,頭髮以一根古木簪束起。揹負雙手,遺世而立。難怪古語有雲:
更漏聲聲慢,紅燭落淚滾。
文珠望向窗外幽幽的說:“地點甚好,隻是我如許出去,怕是要被髮明瞭。”
沈長青啟口:“女人早些安息吧,燭火看書費眼睛。”
這是夢吧,可惜不是。
他晦澀難言:“冇,冇有……那些。”
觀星台角落有幾鼓石凳,一張石桌。沈長青揮袖一掃,灰塵、樹葉俱被勁風掃落。
文珠壓抑著小火苗,讓眼神變得平平,轉頭瞧見本身青綠色雲霏妝花緞織錦衣,還是忍不住彎了眉眼,衣服色彩都選的這麼登對,真是心有靈犀。
明晚,八月十五,團聚節。大魏朝元宵以後舉國歡慶的節日,也是年青人最喜好的節日。有廟會合市,徹夜達旦。
沈長青開朗一笑:“女人既有此雅興,沈某自當作陪。”
觀星樓位於文府東北角,是一座三層藏書樓,樓頂搭建平台,藏書樓四周種了一片富強的竹林,風景頗佳,正合適賞景喝酒。
沈長青送文珠回屋,文珠目光灼灼:“明晚戌時,不見不散。”
文珠微微一笑道:“沈少俠好守時。”
沈長青站的筆挺,呼吸幾不成聞。文珠坐著已是腰痠背痛,可她卯足了勁不換姿式不說話,兩人比賽沉默,誰也不肯先開口,彷彿一開口就輸了。
他將琉璃尊放入懷中。右手從文珠腋下穿過,左手一推,窗戶應式而開。他托著文珠以采月摘星之勢穿窗而過,左袖身後一甩,窗戶又悄無聲氣的合攏。
她如此衝突,卻讓人越陷越深。
文珠視野一瞥,嘴唇弧度拉的更深:“哦,所謂何事?”
文珠淡淡一笑:“竟有這等巧事,不過我幫忙沈幼蘭隻是因為她是幫我做事,她出了不測我豈能置身事外,與你無關,不必多禮。”
可他有何態度去問。他隻能徒勞的握緊拳頭又鬆開。
沈長青驚詫的昂首,饒是武林後代也說不出如此大膽不羈的言語,他的心不成謂不震顫。半晌後,他的眼睛充滿光彩,炯炯有神的盯著文珠。
文珠起家取來一支新的紅燭,替代燃剩的蠟燭頭。紅燭的淚水將殘存的燭身裹的大了幾圈。
沈長青艱钜的道:“沈某告彆。”
沈長青固然活了二十有四,可他少年時好學技藝,長大後又疲於賣力,對豪情之事一竅未通。感情來勢洶洶,出於對陌生情感的警悟,他隻想逃離和自保。世事老是事與願違,越是壓抑越想靠近越想獲得。